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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只有日夜思戀祖國的遊子,對巴黎月夜的蕭聲,才能產生如此美妙的感受。西方世界的汙泥濁水,對身臨其境的袁昌英是深有感觸的。她在一篇散文《巴黎之夜》裡,極生動地描寫了一個妙齡女郎的慘死,揭示出醜惡思想對人的毒害。
兩年之後,袁昌英又踏上了歸途。
三
袁昌英來到上海,在中國公學任教,講授莎士比亞。她的丈夫楊端六,在中央研究院工作。他們家住在北四川路提籃橋,周鯁生、李四光、楊振聲、劉秉麟、湯操真等,是與他們夫婦來往密切的朋友。楊端六在朋友中聲望很高,在經濟學方面已是學術權威了。
武漢大學創辦後,袁昌英異常興奮,她帶著女兒先行來到武漢,成為第一批任教的教授。但在那時,卻有風言風語,說袁昌英是沾丈夫的光,為此,她十分生氣。其實,楊端六是一年之後才到武漢的。袁昌英認為婦女應當依靠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本領,在社會上自主自立,不依賴男人。
初到武漢,他們住在武昌曇華村南街。1932年,武漢大學在珞珈山的校址建成,便搬進山前一區教授住宅裡。此後,楊端六除擔任武漢大學經濟系教授,還擔當過法學院院長和教務長。1933年,袁昌英生下第二個孩子楊弘遠。這時,大女兒楊靜遠已經十歲,如今她回憶那時的情景,還記憶猶新,她說:“在珞珈山時,我母親在教學之餘,繼續從事研究和寫作,她的書房裡,除了沿兩面牆的書架上,擺著琳琅滿目的中外文學書籍外,還有一些卡片櫃,一屜屜的卡片,用工整的字跡抄著中外文資料。我母親性格開朗、豪爽、熱情,近乎天真,不世故,重感情,熱愛生活和朋友。我家常有朋友來,不論年老的、年輕的,都喜歡和她談,談的多是中外文學軼事。來往較密切的有陳源、凌叔華夫婦和蘇雪林先生。我母親是研究外國文學的,但她也熱愛我國古典文學,特別是詩、詞、賦,常獨自大聲吟誦,讀到愛國詩詞時,常常激動得聲淚俱下。我小學畢業後,她就注意在文學上培養我,親自輔導我學英語,教我讀《唐詩三百首》、《古文觀止》。她喜歡李白、白居易、李後主、李清照、蘇東坡、陶淵明,她的性格既熱情奔放,又恬淡豁達,我小學畢業後,她教我讀《長恨歌》、《琵琶行》、《桃花源記》、《赤壁賦》、《出師表》、《阿房宮賦》和《滕王閣序》等,要求我一遍遍背下來。我父親則教我讀四書,也是成本地背。他們對子女教育很嚴,我家孩子雖少,又生得遲,但並不嬌慣。他們教導我們愛國,要有民族氣節,要做誠實,正直的人,要實幹,不慕虛榮……”
據周鯁生的女兒周如松教授回憶說:“袁昌英先生那時任武漢大學英文系教授,兼授第二外國語——法文。當時,法文有兩個班,另班同學爭相到袁先生班上聽課。至今武漢大學老教師中,不乏曾從師袁先生學法語而得益匪淺的人。袁先生愛好讀書,解放前,薪俸收入的頗大部分用來買書,解放後,幾乎全部捐獻給武大圖書館。袁先生一生主要時間從事教育事業,特別關心婦女教育,抗戰勝利後,曾倡議創辦一所中國女子大學,未能實現、她曾任武漢大學女生指導委員會主任委員,對辦好女生食堂,管理好女生宿舍清潔衛生,開展女生課餘文娛活動等等,無不躬親。記得'九·一八'事變發生後,袁先生領導女學生(我是一員),為馬占山將軍領導的抗日義勇軍奔走募捐,日夜趕製寒衣,深得男女同學的支援。”
四
還是在上海中國公學任教時,袁昌英就開始了業餘寫作。在那時,她是中國女作家中少有的研究戲劇的學者,她造詣很深,特別是對中外一些名劇作家的研究,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同時,她還喜歡把戲劇理論研究的成果和對人生、社會、家庭、婚姻等問題的見解,透過戲劇創作表現出來。她於1929年寫成《孔雀東南飛及其他獨幕劇》。這本戲劇集,包括三幕話劇《孔雀東南飛》以及《活詩人》、《究竟誰是掃帚星》、《前方戰士》、《結婚前的一吻》、《人之道》五個獨幕劇。另有未結集的《文壇幻舞》(1935年4月號《文藝月刊》)等。袁昌英在中國女作家群中,是從事戲劇創作較早的一位。
著名漢樂府民歌敘事長詩《孔雀東南飛》,千百年來在人民中間廣為流傳,這個美麗的悲劇,揭露了封建禮教封建家長制的罪惡,熱情地歌頌了劉蘭芝和焦仲卿忠貞的愛情和抗爭精神。袁昌英的劇本就取材於這首長詩。她根據自己對歷史、人生、社會、戲劇的理解,側重表現的卻是母愛與夫妻之愛之間的矛盾。她在劇集序言(一)中寫道:“母親辛辛苦苦親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