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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卷箷二字與'搗麝成塵香不滅,拗蓮作寸絲難絕'表之。”
小說集在1926年出版時,共收四篇,再版時又加二篇,即《寫於母親走後》和《誤點》。
四部短篇之間略帶連續性,主人公姓名雖不同,但性格是一致的,前後情節也是連貫的。作者透過男女主人公的婚姻悲劇,寫出了當時青年人對封建婚姻制度的勇敢反抗,及對愛情與自由意志的熱烈追求。小說的女主人公大膽、熱烈、坦率、鍾情。她們自誓:“在新舊交替的時期與其作已經宣告破產的禮法的降服者,不如作方生的主義真理的犧牲者”。女主人公身上潛藏著青春的生命活力。她們宣言道:
身命可以犧牲,意志自由不可以犧牲,不得自由我寧死。
主人公是一個將毅然和傳統戰鬥的勇敢女性,具有濃烈的時代氣息,表現了鮮明的時代精神。但又是一個戀愛至上主義者,她抗爭之後,便一下子陶醉在愛情裡,而不能自拔。
“一切,一切,世間的切我們此時已統統忘掉了。愛的種子已在我心中開了美麗的花了。房中——我們的小世界——的空氣,已為愛所充滿了。”
書中的主人公認為:“人們要不知道爭戀愛自由,則所有的一切都不必提了。”她們視戀愛自由的獲得,為一切幸福的基石,而人類幸福的源泉皆歸至於戀愛。作者從這一點出發去觀察社會,去描寫他們。因此,小說主人公的思想,一方面是拼命抗爭;一方面又陷於虛無。有著“怕敢毅然和傳統戰鬥的一面”。
“我詛咒道德,我詛咒人們的一切,尤其詛咒生,讚美死,恨不得把整個的宇宙用大火燒過,大水衝過,然後再重新建築。想到極端的時候,不是狂笑,便是痛哭。”
這種單純為熱情所支配的沒有社會依靠的自由思想,是作者世界觀侷限所投下的陰影。正是由於作者不曾感到經濟生活困厄和少於與社會政治事業發生關聯的緣故。
馮沅君的小說《卷箷》中的若干篇,主要取材於表姐吳天的婚姻悲劇。吳天是地主家的小姐,年青時,由父母作主,許配給另一家地主的兒子,表姐堅決反對,和母親發生了激烈的衝突。與此同時,表姐認識了北大物理系的同鄉王某,兩人產生了愛慕之情。母親得知後,便把表姐關在一間小屋子裡,並不許她再到北京上學,表姐以絕食自殺表示反抗。當時,恰好吳天的兩個哥哥從美國回來,藉助哥哥的力量疏通了母親的思想。經母親允許,吳天得以回北京繼續上學。馮沅君對錶姐的遭遇,深表同情,並全力給予支援。
後來,吳天的哥哥因自己在美國得到了博士頭銜,便瞧不起沒有博士頭銜的王某。他把自己在美國的同學介紹給吳天,吳天堅決拒絕。馮沅君站在表姐一邊,幫助出主意想辦法,她勸告吳天和王某一起參加河南教育廳“官費”留學考試。她的小說《旅行》正是取材於吳天和王某從北京坐火車到開封去參加考試的一段經歷。
作者取材於現實生活,但並不是原樣照搬。為了深刻揭露血淋淋的封建婚姻制度,喚醒更多的人投入婦女解放的戰鬥,她給予《卷箷》小說的結尾以悲劇的結局。
繼《卷箷》之後,是小說第二集《春痕》。《春痕》的風格與題材“可以'春痕'二字及'滿堂兮美人,忽獨與餘兮目成'二句表之”。陸侃如先生在《春痕》後記中寫道:
《春痕》作者告訴我:《春痕》是五十封信,假定為一女子寄給 她的情人的,從愛苗初長到攝影定情,歷時約五閱月。 ……每一信裡也許講的兩件事,故標題極難定;現在避難就 易,因以首二字命篇。
上述這段文字對《春痕》從思想內容到篇章結構,以至標題都作了透徹而準確的剖析。從這五十封信中,我們可以找出作者筆下的女性是怎樣從勇敢精神變成沉鬱性格的。《春痕》中的女主人公青春的火焰,好像在每一集中已經燃燒完了,這裡留下的只是帶汁的苦果。女主人公確實不象從前那樣遠離社會了,他們在社會上經歷了許多坎坷和不幸,從戀愛中也得到不少的教訓和相當的刺激。失敗與碰壁的結果,女主人公變得憂傷、困惑,沉著而堅毅。
前也茫茫,後也茫茫,左右也無不茫茫,問天涯倦羽,更向何 處棲息?……吾性浪漫,悲喜無恆,高興時樂而忘憂;愁苦時憤不 欲生。
我平生不喜歡算盤,同時也討厭“沒星稱”。我不願意為名利 雞鳴而起,同時也不願躲在象牙塔裡。
此時,主人公所渴望的生活,具有濃烈的隱士風味,這也正是當時作者心情的寫照。
春陰漠漠,春寒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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