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2/4 頁)
幹事,大約四個月以前才加入共青團,可是他在其他團員面前卻總愛擺出“老布林什維克”的架子。因為沒有別的人可以派,專區黨委經過長時間的考慮,才把他派到別列茲多夫來負責政治教育工作。
太陽昇到了頂空。連最隱蔽的角落也被暑氣佔領了,所有的動物都躲到陰涼的地方,狗也趴到糧倉的牆根底下,熱得懶洋洋地直打盹。所有的動物似乎都離開了這個村莊,只有一頭豬躺在井邊的水窪中,把身子埋在汙泥裡,怡然自得地哼哼著。
保爾解開韁繩,忍住膝蓋的疼痛,咬著嘴唇跨上了馬。女教員站在學校的臺階上,手搭涼棚,微笑著說:“再見,政委同志。”馬不耐煩地跺了一下蹄子,伸伸脖子,繃緊了韁繩。
“再見,拉基京娜同志。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您給上第一課。”馬感覺到韁繩鬆了,立刻小跑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保爾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淒厲的號叫。只有村子裡失火的時候,婦女們才會這樣慘叫。保爾使勁一拉韁繩,馬立刻轉過身來。這時他看見一個年輕的農婦氣急敗壞地從村外跑來。拉基京娜走到路當中,攔住了她。附近各家也都有人跑到門口來,大多是老頭和老太婆。年輕力壯的都下地了。
“哎呀!鄉親們哪,那邊出事啦!哎呀,真不得了啊,真不得了啊!”保爾驅馬走到這些人跟前的時候,又有一些人從四面八方跑來。大家圍著這個婦女,扯著她那白襯衫的袖子,驚慌地提出一大堆問題,但是她前言不搭後語,根本沒法聽懂。她只顧不住聲地喊:“打死人啦!拿刀拼命啦!”這時,有個鬍子亂蓬蓬的老頭,一隻手提著粗布褲子,笨拙地跳著跑過來,逼住那年輕女人:“別亂叫了!像個瘋子似的!哪兒打起來了?為的是啥呀?
別吱哇亂叫啦!呸,真見鬼!“”咱們村跟波杜布齊的人打起來了……為了地界呀!他們把咱們的人往死裡打呀!“大家這才明白是災難臨頭了。街上立即響起了婦女們的尖叫聲,老頭們也都憤怒地喊起來。這訊息像警鐘似的,一下子傳遍了整個村莊,傳到了每個院子裡:”波杜布齊的人強佔地界,拿鐮刀砍咱們的人哪!“凡是走得動的人都從家裡衝出來,操起叉子、斧頭,或者乾脆從柵欄上拔根木樁,朝村外正在血戰的田地裡跑去。兩村為了爭地界,年年都發生械鬥。
保爾狠狠地踢了一下馬,馬立刻飛跑起來。黑馬被他的喊聲催促著,趕過了奔跑的人群,飛也似的向前衝去。它把耳朵緊貼在頭上,四腳騰空,越跑越快。高岡上有一座風車,向四面張開它的翅膀,好像是伸出手來要擋住他的去路。風車右方,高岡下面的河旁,是一片草地。向左是一望無際的、隨著山坡起伏的麥田。風從成熟的黑麥上面掠過,他用手撫摩它一樣。路旁的罌粟開著鮮豔的紅花。這裡靜悄悄的,熱得難以忍受。只是從遠處,從高岡下面,從那條好像在陽光下取暖的銀蛇似的小河那裡,傳來了喊叫聲。
馬朝高岡下面的草地瘋狂地飛奔過去。“馬腳只要絆一下,我和它準得完蛋。”保爾腦子裡閃過了這麼一個念頭。但是馬已經勒不住了,他只好緊貼著馬脖子,聽任風在耳邊呼呼響。
馬發瘋似的奔到了草地上。一群人正在這裡像沒有理性的野獸一樣兇猛地廝殺。好幾個人已經倒在地上,滿身是血。
馬的胸脯撞倒了一個大鬍子。他正舉著一截芟刀把,追趕一個滿臉是血的小夥子。旁邊一個曬得黝黑的、結實的農民把對手打倒在地,用沉重的靴子狠命踹他,想把他一下子置於死地。
保爾策馬闖進正在廝殺的人群,把他們衝開。沒容他們弄清是怎麼回事,他就瘋狂地催著馬,橫衝直撞,朝野獸一般的人們衝過去;他覺得要驅散這夥打紅了眼的人群,只有用同樣野蠻而可怕的辦法。他狂怒地大喊:“散開,你們這些野獸!我把你們統統槍斃,你們這些強盜!”接著,他從皮套子裡拔出槍,在一個滿臉殺氣的人的頭頂上揮了一下,縱馬一撲,開了一槍。有些人扔下鐮刀,轉身逃走了。保爾就這樣一面狂怒地驅馬在草地上賓士,一面不斷地開槍,他終於達到了目的。人們離開草地四散逃跑了,一來是為了逃避責任,二來也是為了躲開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惡狠狠的凶神和他那支連連射擊的“瘟槍”。
不久,區法院的人來到了波杜布齊。人民審判員調查了好長時間,傳訊了見證人,但是始終沒有查出禍首來。這場械鬥沒有出人命,受傷的也都復原了。審判員以布林什維克的耐心,竭力向站在他面前的愁眉苦臉的農民說明,他們這場械鬥是野蠻的和違法的。
“審判員同志,全怪地界,我們的地界給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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