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堡壘,很難攻。那天我們朝那邊衝了過去。大家列成散兵線,順著小巷朝前摸。我們的右翼是拉脫維亞人。我們跑到大路上,一看,有一家院子的圍牆上拴著三匹馬,全都備著鞍子。
“好哇,我們想,這回準能抓幾個波蘭俘虜了。我們十來個人朝那個院子衝過去。他們拉脫維亞人的連長拿著毛瑟槍跑在最前面。
“我們跑到房子跟前,一看門敞開著,就衝了進去。原以為裡面一定是波蘭兵,哪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原來是我們自己的三個偵察兵,他們早來了一步,正在幹壞事。事實就擺在眼前:他們正在欺負一個婦女。這兒是一個波蘭軍官的家。他們已經把那個軍官的老婆按在地上了。拉脫維亞連長一見這情景,用拉脫維亞話喊了一聲。三個傢伙全給抓了起來,拖到了院子裡。在場的只有兩個俄羅斯人,其餘的全是拉脫維亞人。連長姓佈列季斯。儘管我不懂他們的話,一看也就明白了,他們是要把那三個傢伙幹掉。這些拉脫維亞人全是鐵漢子,性格很剛強。他們把那三個傢伙拖到石頭馬廄跟前。我想,這回完蛋了,準會把他們崩掉!三個人裡邊,有一個棒小夥子,長相難看極了,拼命掙扎,不讓綁,還破口大罵,說不該為了一個娘們就把他槍斃。另外兩個傢伙都在求饒。
“我一看這情景,渾身都涼了。我跑到佈列季斯跟前說:'連長同志,把他們送軍事法庭算了,幹嗎讓他們的血弄髒了你的手呢?城裡戰鬥還沒完。哪兒有工夫跟他們算帳。'他轉過身來,朝我一瞪眼,我馬上就後悔不該多嘴了。他的兩隻眼睛簡直像老虎。毛瑟槍對著我的鼻子。我打了七年仗,這回可真有點害怕了。看來他會不容分說就把我打死。他用俄語向我喊,我勉強才聽明白:'軍旗是烈士的鮮血染紅的,可是這幾個傢伙卻給全軍丟臉。當土匪就得槍斃。'”我嚇得趕忙跑到街上去了。背後響起了槍聲。我知道,那三個傢伙完蛋了。等我們再向前進的時候,城市已經是咱們的了。事情就是這樣。那三個人像狗一樣死掉了。他們是在梅利托波利附近加入咱們隊伍的,早先跟著馬赫諾匪幫幹過,都是些壞蛋。“安德羅休克把飯盒拿到腳邊,開啟裝麵包的背囊,接著說:”咱們隊伍裡混進了一些敗類,你不能一下把所有的人都看透。從表面上看,他們好像也在幹革命。可這些傢伙是害群之馬。我看到這種事,心裡總不痛快,直到現在都忘不了。“他說完,就喝起茶來。
騎兵偵察員們睡覺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謝列達大聲打著呼嚕。普濟列夫斯基也枕著馬鞍子睡著了。只有政治指導員克拉梅爾還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第二天,保爾偵察回來,把馬拴在樹上。他把剛喝完茶的克拉梅爾叫到跟前,對他說:“指導員,我問你,我想跳槽,到騎兵第一集團軍去,你看怎麼樣?他們往後準有許多轟轟烈烈的事要幹。他們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總不是為了好玩吧。可咱們呢,卻老得在這兒閒待著。”克拉梅爾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怎麼跳槽?你把紅軍當成什麼了?難道是電影院嗎?這像什麼話?要是大夥都這麼隨隨便便,從這個部隊跑到那個部隊,那可就熱鬧了!”“這兒也罷,那兒也罷,反正是打仗,哪兒還不一樣?”保爾打斷了克拉梅爾的話。“我又不是開小差往後方跑。”克拉梅爾一口拒絕了他的要求。
“那你說,還要不要紀律了?你呀,保爾,什麼都好,就是有點無政府主義,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黨和共青團都是建立在鐵的紀律上面的。黨高於一切。誰都不能想到哪兒就到哪兒,而應該是哪兒需要,就到哪兒去。你要調動,普濟列夫斯基已經拒絕了吧?那不就得了,到此為止吧。”又高又瘦的克拉梅爾臉色有些發黃,他因為激動,咳嗽了起來。印刷廠的鉛塵已經牢牢地附在他的肺葉上,他的兩頰時常現出病態的紅暈。
等他平靜下來以後,保爾小聲但卻十分堅決地對他說:“你說的全對。可我還是要到布瓊尼的騎兵部隊去,我是走定了。”第二天傍晚,篝火旁邊已經看不到保爾了。
在鄰近的小村莊裡有一所學校,學校旁邊的土丘上聚集著一群騎兵,圍成了一個大圓圈。布瓊尼部隊的一個健壯的戰士,帽子推到後腦勺上,坐在機槍車後尾,拉著手風琴。一個剽悍的騎兵穿著肥大的紅色馬褲,正在圈子裡跳狂熱的果拍克舞。手風琴拉得很蹩腳,既不和諧,又不合拍,害得那個跳舞的老是跳錯步子。
村裡的小夥子和姑娘們都來看熱鬧,他們有的爬上機槍車,有的攀著籬笆,看這些剛開來的興致勃勃的騎兵戰士跳舞。
“託普塔洛,使勁跳哇!把地踩平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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