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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裡是這樣想的。一個人打了一輩子的網球,有時還摸一摸足球,並且參加星期日下午的壘球比賽,總不能就這樣倒下去。
我不準備就這樣聽天由命。一等到疼痛減輕,我就決定跑跑步來增強腿部的力量。我只是在陸軍基本訓練中跑過步,我對跑步有一種憎惡的心理。我彷彿仍然聽到,一個表情陰鬱的大個子得克薩斯中士拖著雙腳同我們一道跑,嘴裡呼吩呼哮喊著“麼、二、三、四”。我彷彿又同我的一塊兒入伍的夥伴們汗流浹背地追著隊伍跑,飽受弗吉尼亞夏天的火辣辣的太陽炙烤。但是,由於我只經歷過軍隊的跑步,我就穿上了一雙笨重的靴子,走出門去,沿著人行道緩慢地開始跑了起來。
我當時一點也看不出我在這樣做了之後已經開始改變自己的生活。然而實際情況正是這樣。儘管我大腿疼痛、肺裡象火燒一樣難受(我每天吸兩包煙也不管事),但是我仍然堅持跑。我非常希望能夠避免再一次把肌肉拉傷。每星期跑三到四次,每次跑半英里左右,很少比這更多。當工作太忙的時候,我就索性全停下來。但是遲早我總是恢復鍛鍊。
最後我從紐約搬到了康涅狄格市的郊外,在那裡,跑步是一件更有興趣的事情。
那裡有鄉村的小路,小溪和大河,遍地長滿青草的公園和樹林。我戒菸了(軍醫局局長的報告把我嚇壞了),跑步的距離也增加了一些。有時候,我同一個名叫內德·塔錫爾的年輕的鄰居一塊兒跑。他剛從海軍陸戰隊復員,身體非常健壯。他跑得很快,我實在不想跑得那麼快,但是他的奔放的熱情鼓舞著我前進,只要他衝得不太猛,我通常能夠跟得上。
有一天,我在我們當地出版的報紙上看到再過兩三個星期,在陣亡將士紀念日那天,就在我居住的那個鎮上,將舉行一次五英里賽跑。任何人都可以報名,連象我這樣一個年紀已到三十五歲、體重也超過普通標準的老年病學研究物件也可以報名。第二天我試著跑了五英里。我的速度,特別是在快到終點的時候的速度就象一隻蝸牛在爬,但是我總算勉強跑了全程,我把參加比賽的報名單寄出去,賣勁兒地練了起來,每天早上上班之前都要跑。
比賽前的那一天夜裡,我的睡眠情況非常糟糕,就象幾年前每當我就要參加一場重要的網球比賽的時候一樣。在市政廳前面的起跑線上,我向四周張望,足有兩百名運動員參加了這場比賽,大多數是年輕人、精瘦的人。他們瘦得一根根肋骨都看得清楚,雙頰深深地陷下去。但也有一大批四十多歲、五十多歲,甚至六十多歲的人以及少數婦女和小孩。要是運氣好,我也許不會跑得差勁兒。有人介紹了市長,市長祝我們跑出好成績,接著鳴起跑槍。
這項運動,但是我喜歡它。我強迫自己使體重減少,以便跑得更好,而且我開始每天跑步。朋友們開始告訴我,我看上去身體好極了,很長時間以來,沒有人對我這樣講過了。最後,在我初次參加跑步運動之後兩年,我甚至在我同年齡的人中得了一個小冠軍——康涅狄格一萬米長跑冠軍的稱號。
我更加感興趣的是我的頭腦開始發生的變化,我變得更加鎮定,不那麼憂慮不安。我比以前更容易、也能更長久地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來。我感到對自己的生命具有了更多的控制力。意外的挫折不能再象過去那樣容易使我煩躁不安。我覺得有一種悄悄的力量,我一旦感到這種力量在逐漸消失,我只要到外面跑上一會兒,立刻就可以把它召回來。
每一個跑步者對這些變化都很熟悉。雖然人們把這種變化同打坐時發生的變化相比,但是前者的內容更豐富,也許是因為異常強壯的身體把這種變化擴大了。
說到不尋常的心理狀態,我始終是懷疑的。但是甚至我在最固執多疑的時候,承認跑步對我的心理附帶產生了一些了不起的作用*。當我第一次開始疑心情況是這樣的時候,我很想知道自己的看法是不是隻是個人的獨特的看法,不適用於其他任何人。因此我開始詢問其他跑步者的體會是怎樣的。原來另外許許多多跑步者有著同我差不多的體會。事實上,情況幾乎是一樣的。有代表性的情況是:一個人開始跑步,以求得身體健康(減少體重,使體型更健美,感覺更舒服),雖然也有少數人跑步是為了消耗自己多餘的精力。經過幾個月或者幾年的時間,他們逐漸地開始花很多時間跑步,所花的時間遠遠超過使身體強健所要求的程度。他們終於知道跑步中有些東西對於人的頭腦有一種獨特的有益作用。
注:*人們甚至可以說,這種作用是精神上的。有人問我的一個跑步的朋友的妻子,既然她的丈夫是衛理公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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