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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之色。其夫能飲,多狂逸,時人皆呼為伊風子。多遊江左廬陵宜春等諸郡,出語輕忽,多為眾所擊。
愛作《望江南》詞,夫妻唱和。或宿於古寺廢廟間,遇物即有所詠,其詞皆有旨。熊只記得詠鼓詞雲:“江南鼓,梭肚兩頭欒。釘著不知侵骨髓,打來只是沒心肝。空腹被人漫。”餘多不記。江南有芒草,貧民採之織屨。緣地上卑溼,此草耐水,而貧民多著之。伊風子至茶陵縣門,大題雲:“茶陵一道好長街,兩畔栽柳不栽槐。夜後不聞更漏鼓,只聽錘芒織草鞋。”時縣官及胥吏大為不可,遭眾人亂毆,逐出界。江南人呼輕薄之詞為覆窠,其妻告曰:“常言小處不要覆窠,而君須要覆窠之。譬如騎惡馬,落馬足穿鐙,非理傷墮一等。君不用苦之。”如是夫妻俱有輕薄之態。天祐癸酉年,夫妻至撫州南城縣所,有村民斃一犢。
夫妻丐得牛肉一二十觔,於鄉校內烹炙,一夕俱食盡。至明,夫妻為肉所脹,俱死於鄉校內。縣鎮吏民,以蘆蓆裹屍,於縣南路左百餘步而瘞之。其鎮將姓丁,是江西廉使劉公親隨,一年後得替歸府,劉公已薨。忽一旦於北市棚下,見伊風子夫妻,唱望江南詞乞錢。既相見甚喜,便敘舊事。執丁手上酒樓,三人共飲數郖。丁大醉而睡,伊風子遂索筆題酒樓壁雲:“此生生在此生先,何事從玄不復玄。已在淮南雞犬後,而今便到玉皇前。”題畢,夫妻連臂高唱而出城,遂渡江至遊帷觀,題真君殿後,其御雲:“定億萬兆恆沙軍國主南方赤龍神王伊用昌。”詞雲:“日日祥雲瑞氣連,應儂家作大神仙。筆頭灑起風雷力,劍下驅馳造化權。更與戎夷添禮樂,永教胡虜絕烽煙。列仙功業只如此,直上三清第一天。”題罷,連臂入西山。時人皆見躡虛而行,自此更不復出。其丁將於酒樓上醉醒,懷內得紫金一十兩。其金並送在淮海南城縣。後人開其墓,只見蘆蓆兩領,裹爛牛肉十餘觔,臭不可近,餘更無別物。熊言六七歲時,猶記識伊風子。或著道服,稱伊尊師。熊嘗於頂上患一癰癤,疼痛不可忍。伊尊師含三口水,噀其癰便潰,並不為患。至今尚有痕在。熊言親睹其事,非謬說也。(出《玉堂閒話》)
補闕(官名)熊皦說,前幾年,有個伊用昌,不知是哪裡人。他的妻子很年輕,也很漂亮,音律和針線活這類事情,都能工盡其妙。她的丈夫雖然又飢又餓去討飯,卻始終沒有愧意。有時候,有些富家子弟用言談笑語調戲她,常表現出不可侵犯的臉色。她的丈夫能喝酒,經常發狂奔跑,當時的人都叫他伊瘋子。這個伊瘋子經常遊歷江東廬陵宜春等各郡,說出話來輕薄不注意,經常被眾人毆打。愛作《望江南》詞,夫妻唱和。有時在古寺廢廟裡住宿。遇到東西就有所詠,那些詞都有些味道。熊皦只記得詠鼓詞是這樣寫的:“江南鼓,梭肚兩頭欒。釘著不知侵骨髓,打來只是沒心肝。空腹被人漫。”其餘的詞多不記得。江南有一種芒草,貧民把它採來織草鞋。由於土地低溼,這種草耐水,因而貧民大多穿它。伊瘋子來到茶陵縣大門,大筆一揮寫道:“茶陵一道好長街,兩畔栽柳不栽槐。夜夜不聞更漏鼓,只聽錘芒織草鞋。”當時縣官及胥吏大為不滿,伊瘋子遭到眾人亂打,被逐出界。江南人把輕薄之詞叫做覆窠,他的妻子就告訴他說:“常說小地方不要覆窠(詞),而你卻一定要覆窠(詞)之。譬如騎劣馬,人落下馬來,腳還穿在馬鐙裡。非理傷墮相等。您不必為此苦惱,如此夫妻都表現出不屑之態。天祐年間歲當癸酉,夫妻來到撫州南城縣地界。有個村民殺死一頭小牛,他們夫妻討來牛肉一二十斤,在鄉校內又煮又烤,一個晚上就吃光了。到天亮的時候,夫妻被牛肉所脹,都死在鄉校內。縣鎮的官吏和百姓,用蘆蓆把他們的屍體裹上,埋在縣城南邊路旁一百多步的地方。那裡鎮守的將領姓丁,是江西廉使劉公的親信隨從,一年後得到替換回到廉使衙門時,劉公已死了。忽然有一天,姓丁的在北市棚子下,看到了伊瘋子夫妻,正在唱望江南詞討錢。他們相見以後很高興,便說起過去的事。伊瘋子拉著丁鎮將的手上了酒樓,三個人一共飲了幾斗酒。丁大醉而睡,伊瘋子就要來筆在酒樓牆壁上題詩,他寫的是:”此生生在此生先,何事從玄不復玄。已在淮南雞犬後,而今便到玉皇前。“題寫完畢,夫妻二人拉著手高唱著出了城,於是渡江到了遊帷觀,在真君殿後題字,其頭銜如下:”定億萬兆恆沙軍國主南方赤龍神王伊用昌。“其詞是:”日日祥雲瑞氣連,應儂家作大神仙。筆頭灑起風雷力,劍下驅馳造化權。更與戎夷添禮樂,永教胡虜絕烽煙。
列仙功業只如此,直上三清第一天。“題寫完畢,夫妻倆又拉著手進入西山。當時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