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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王羲之嘗書《蘭亭會序》。隋末,廣州好事僧得之。僧有三寶,寶而持之。一曰右軍《蘭亭》書,二曰神龜,(以銅為之。龜腹受一升。以水貯之。龜則動四足行。所在能去)三曰如意。(以鐵為文。光明洞徹。色如水晶)太宗特工書,聞右軍蘭亭真跡,求之得其他本,若第一本,知在廣州僧,而難以力取。故令人詐僧,果得其書。僧曰:“第一寶亡矣,其餘何愛。”乃以如意擊石,折而棄之;又投龜一足傷,自是不能行矣。(出《紀聞》)
唐朝貞觀年間,江南越州有一老僧叫辨才,是前朝著名書法家智永禪師的守門弟子。智永禪師臨死前,將他珍藏一世的先祖王羲之的著名書法真跡《蘭亭序》傳給辨才。辨才和尚得到這一無價墨寶後,怕將它失落了,於是在自己臥室的伏樑上鑿一暗穴,密秘地將《蘭亭序》藏在裡面,就象師父在時那樣珍重保護它。貞觀年間,唐太宗在處理國家政務之餘的閒暇時間裡,專心致志地研究書法。凡是能收集到的王羲之的真草書帖,他都設法弄到了,供他臨摹、觀賞。唯有《蘭亭序》沒有得到手。經過多方探詢、尋找,得知這份名帖現在江南越州高僧辨才手中。於是派人帶著他親手寫的敕書去江南越中召請辨才進京,在宮內為他設定誦經修行的道場來供養他。太宗皇帝給予他特殊的禮遇,除了日常用度優厚外,還賞賜給他許多貴重物品。幾天以後,一次談到書法時,問辨才和尚知不知道《蘭亭序》的下落。雖經多方勸誘,辨才只是說他在侍奉師父智永憚師過世後,幾經喪亂,不知道遺失到哪裡去了。既然沒有從辨才口中得到什麼結果,於是又讓他回到越中。後來,進一步探究推斷,認為《蘭亭序》還是在辨才手中。於是又敕命辨才進京入宮,重新追問他《蘭亭序》的下落。
反覆三次,辨才和尚都拒不承認在他手中。唐太宗對左右的侍臣說:“王羲之的書法,是我偏愛的至寶。但是他遺留下來的全部書帖中,沒有象《蘭亭序》這樣好的。為了得到它讓我一觀,使得我經常睡不著覺吃不下去飯。這個辨才和尚年事已高,這本《蘭亭序》真跡留在他手中也沒有什麼大用處。如果能得到一位足智多謀的人,想出一個計謀智取,必能從辨才和尚手中將它弄出來。”尚書左僕射房玄齡說:“我聽說監察御史蕭翼,是前朝梁元帝的曾孫,現在居位在魏州萃縣,有才藝、多謀略,可以擔任這個差使。如果派他去越中,他一定能完成這一重任將《蘭亭序》弄到手。”於是,太宗立即召見蕭翼。蕭翼奉召到京晉見太宗後說:“如果讓我充當公使,直接向辨才和尚索取《蘭亭序》,恐怕是有出使不義,無理之嫌。臣請換上便裝用私訪的形式到越中去會見辨才和尚。這就還需要王羲之父子幾份真實雜帖作為誘餌。”太宗採納了蕭翼的這個辦法,並按照他提出的條件,給了他幾份王羲之父子的雜帖隨身帶著。蕭翼於是脫去官服、冠帶,改穿便服出京南下至洛潭,搭乘一位商人的貨船直下越州。到了越州後,蕭翼又換上一領寬大的黃衫,作隨意無拘束狀,象是一位遠從山東來的書生,傍晚時走進永欣寺院。他假作觀賞寺院廊房上的壁畫,似乎很隨意地走進辨才和尚居住的庭院,在房門前站下。辨才和尚遠遠看見蕭翼走來,問道:“施主,你是從哪裡來的?”蕭翼走上前去拜見,說:“弟子是北方人,帶來少許蠶種來賣。遇到寺廟都看看,在這裡遇到方丈真是三生有幸。一番寒暄過後,二人覺得言談很投緣。辨才將蕭翼請到禪房中就坐,一起奕棋彈琴,或玩投壺、握槊一類的賭博遊戲,玩得很是高興。待到談文論史,更是意趣相投。辨才說道:”你我初次相識,就這樣相投,真應了兩句古詩:不投緣的,兩人在一起談到頭髮白,還象是剛剛認識;若投緣,途中相遇兩駕車並靠在一塊兒聊幾句,如同相知多年。今後,你我的形蹤都無定處,說不上還能不能再相遇。今晚,先生就宿在我這禪房中吧。“於是讓伙房裡的小和尚送來缸面、藥酒、瓜果等。江東人所說的”缸面“,如同河北人說的”甕頭“,就是剛剛釀出來的新酒。兩人對坐飲酒,酒助談興,好不暢快!酒喝到酣暢時,兩人即席抓籤吟詩,辨才抓得一簽是”來“字韻,吟得一詩:啟開剛剛釀得的一缸酒,來招待遠從萬里來的新朋友。我們都如行雲野鶴一樣的山野之人,有著相同的冷落與寂寞。然而今晚人們可以同在月光下吟詩詠物、徘徊賞月。夜深了,聽著孤獨的琴聲更容易惹起你的萬千思緒;長風吹來,羈旅在外的孤雁仰天發生悲哀的長鳴。不是君子你有什麼密秘的法術,誰還願意顧看我這個行將入木的老僧人呢?蕭翼抓得的是”招“字籤,也吟得一詩:我們偶然相逢在這千載古寺裡共度這美景良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