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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振芳分付店小二將此等餚撰搬過,令鍋上重整新鮮菜蔬與他。店小二應諾下去。花老分付已畢,又問道:“任大爺近日如何?可納福否?”駱宏勳長嘆一聲道:“說來話長,待晚生慢慢言之。”花者聞聽此言,甚是狐疑,因駱太太在房,恐途中睏乏,不好高談,道聲:“暫為告別,請太太方便,俟用飯之後,再來領教。”駱宏勳道。“稍坐何妨!”花振芳道:“餘大叔尚未相會,老拙也去照應照應,就來相陪。”一拱而別,來到廂房。餘謙在那裡安放行李,見道:“呀,老爹麼?久違了!”花振芳道:“我今若不來店,大駕竟過去了。”餘謙道:“自老爹在府分別之後,次日,家爺同任大爺赴寓拜謁,不知大駕已行。內中有多少事故,皆因老爹而起,一言難盡,少刻奉稟。”花者愈為動疑,見餘謙收拾物件,又不好深問,遂道:“停時再來領教罷了。”辭了餘謙,來至鍋上照應菜蔬,不一時,菜飯俱齊。駱太太母子用過酒飯,餘謙亦用過了。店小二將碗盞傢伙收拾完畢,又送上一壺好茶之後,駱宏勳開啟太太行李,請太太安歇。
花老兒知太太已睡,走至上房說道:“因太太在此,老拙不便奉陪,有罪了。”駱宏勳道:“豈敢!”花振芳道:“前邊備了幾味粗餚,請大爺一談。”駱宏勳也要將任正千情由細說,道:“領教。”遂同花老來到門面旁一間大房,房內琴棋書畫,桌椅條臺,床帳衾枕無所不備,真不像個開店之家。問其此房來歷,乃花振芳時常來店之住房也。他若不在此,將門封鎖;他若來時才開,所以與店中別房大不同也。內中設了一桌十二色酒餚,請駱宏勳坐了首位,花老主位,將酒斟上,舉杯勸飲。三杯之後,花振芳道:“適才問及任大爺之話,大爺長嘆為何?”駱宏勳就將因回拜路遇王家百十餘人,各持器械,“問其所以,知與足下鬥氣;晚生同任世兄命眾人撤回,伊雲:奉主之命,不敢自擅;晚生同世兄赴王府解圍,不料王倫甚是恭敬,諄諄款留,遂與之拜結;及次日,王、賀來世兄處會飲,將我二人灌得大醉;賀世賴代妹牽馬,王倫與賀氏通姦,被餘謙聽見。”駱宏助將前後之事,細細說了一遍。花振芳聞了這些言語,皆因王家解圍而起,心中自說道:“怪不得餘謙說:皆因我而起。”說道:“王倫那廝,依老拙愚見,彼時就要毀他巢穴;賤內苦苦相勸說:”出門之人,多事不如省事‘,我所以未與他較量。次日趁早起身,急急忙忙一路動身返舍。回來後,老漢在家,那裡知道後邊就弄出了這許多事來。真個令人實實難料。大爺,且說王倫這個奸賊,真是人面獸心,實屬叫人髮指,可恨之極!大爺請用一杯,老漢還有話說。“說罷,杯盤相勸。彼此相合,二人對飲,正是有詩為記,詩云:良友邸旅敘往因,須知片語值千金。
忠肝義膽成知己,永志冰心報友情。
揮灑千金存匹馬,且杯一盞碎張琴。
今朝得敘舊年事,方知義友一番心。
花老又道:“大爺隱惡揚善,原是君子為之。但大爺起身之時,也該微微通知,好叫任大爺有些防避。彼毫不知之,姦夫淫婦毫無禁忌,任大爺有性命之憂。”駱宏勳道:“晚生若回去言之,靈柩何人搬送?倘不回去,世兄稍有損傷,於心何忍!”言到此處,駱大爺雙眉緊皺,無心飲酒,只是長吁短嘆。花老勸道:“天下事有大有小,有親有疏,朋友乃人倫之末,父母乃人倫之首,豈有舍大而就小,疏親而為友者乎!大爺搬柩回南,任大爺之事俱放在老拙身上。況此事皆因我而起,我也不忍坐視成敗。既大爺起身日期至今已有數日,及老拙往定興又有幾日工夫,不知任大爺性命如何。如等老拙到了定興,任大爺性命無傷,老拙包管把姦夫淫婦與他一看,分明大爺之冤,並救任大爺之命。”駱宏勳謝過,重新又飲。又問道:“不知老爹幾時赴定興?”花老道:“救人如救火,豈可遲延!不過一二日,就要起行。”駱宏勳又吃了兩杯,天已二鼓,告辭回房去了。花老分付店中殺豬宰羊,整備祭禮,一夜未睡。
及到天明,駱太太母子起來,梳洗方畢,餘謙來稟道:“花老爹亦有祭禮,擺在老爺櫃前,請大爺陪奠。”駱宏勳連忙來至櫃前,只見擺列數張方桌,上設剛鬣、柔毛,香楮、庶饈之儀。花老上香奠爵,駱宏勳一旁陪奠。祭奠已畢,駱宏勳重複致謝意,欲趕早起身。花老哪裡肯放,又備早席款待。駱宏勳叫餘謙稱銀四兩,賞與那搬桌運椅之人。吃罷早飯,人夫轎馬預備停當,駱宏勳又叫餘謙封過房租銀兩。花老道:“豈有此理!今日老爺仙柩回南,老拙不便相留;今封銀子與我,是輕老拙做不起個地主了。老拙別無盡情之處,小店差一人跟隨大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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