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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曼亦的確無愧於伯格曼的門生,無愧於伯格曼的劇作。 我們中國人喜歡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強調主體對客體的影響。《不忠貞》更多的卻是兩位藝術家真誠對話的結晶。一切真正的藝術創造都是人類心靈平等、真誠對話的結晶。 《不忠貞》幾乎具有伯格曼電影的所有特徵,卻不是簡單的模仿或克隆。麗芙·烏爾曼對伯格曼精神的理解是融化在血液中的一種本能。 影片的卷首語就充盈著伯格曼式的冥思意味:適應生活比重新生活更深刻。 這是影片的美學基調,也是人類無法迴避的深刻。 伯格曼電影最重要的、一貫的特徵就是:最大的簡約之中蘊藏著最大的豐富與深刻。麗芙·烏爾曼把這一最重要的、一貫的特徵發揮到極致。
《不忠貞》評論(2)
影片開端以波濤洶湧的大海、小女孩的照片和女主角的畫外音3個意象簡約而又鮮明地預示著影片冥思、現實與超現實的總體敘事風格。 當那位老人坐在椅子上伴隨著波羅的海的波濤喃喃自語時,他的身後出現一個女人的剪影。意識幻化為現實,老人的追溯註定要在現實與超現實之間逡巡了。 《不忠貞》其實是藝術家對曾經戀情的一種追溯,一種總結。人類需要追溯,情感需要追溯,追溯不是玩味而是總結。因為人類不能像蝗蟲,一路啃下去,只留下記憶的殘渣。 老人的追溯主要由3個形象承載:不斷與其討論的女演員或女主角瑪麗安娜;女主角的丈夫——指揮家麥克斯;戲劇導演大衛。三人是好友,瑪麗安娜與大衛發生了一段婚外情…… 整部影片老人就在大海邊為三人編織著情感的、心理的時空。而他不時地與女主角關於角色、性格的爭論、探討其實就是人物心理時空和現實時空的交融與對照。 伯格曼的訴說總是最簡約的,也總是最高超,最神奇的。就如他的《第七封印》,他的《吶喊和細語》,他的《野草莓》…… 也許因為宗教傳統和文化傳統使然吧,他的訴說總能從現實一下子直及人類心靈。 影片的場景和時空轉換很少使用技巧,而主要使用了聲音蒙太奇。 影片有一個道具——八音盒。這既是故事中瑪麗安娜送給情人大衛的禮物,也是老人手裡連線生活與戲劇、現實與超現實的意象。影片的音樂同樣簡約,只使用了大提琴和八音盒兩個主題形象,因此,八音盒也是影片貫穿的音樂形象。與八樂盒清脆悅耳的樂音水一樣融會在一起的是主人公那種濃重得化不開的悔恨和抑鬱,以及對一種慢慢消逝的情懷的詩意緬懷。 當一個人接近生命的黃昏時總難免會緬懷。區別是,有的緬懷只是殘渣,卻常被緬懷者當做珍愛;有的緬懷充滿詩意,卻只能藏在緬懷者心底或付諸大海。 瑪麗安娜的八音盒見證了她與大衛兄妹般的純情:大衛向她求愛後,兩人竟然如同兄妹一樣同床共枕而僅僅握著彼此的手……這也許是一種近似於宗教般的純貞?也許是人類潛意識的亂侖的恐懼? 瑪麗安娜的八音盒也見證了這種純貞不可能久遠的苦悶與無奈:她一直揹負著背叛麥克斯的重負;為了贖回女兒的監護權她屈從於麥克斯的性交易——“如果讓我幹你,你就可以得到監護權。”這是她的前夫提出的要求;爾後又忍受著情人大衛更殘忍、更屈辱的審判——“脫掉你的內褲,上面有精子嗎?”她被迫承認自己與麥克斯的性交易有快感;更加殘忍的是,當她為麥克斯的自殺而崩潰的時候卻發現,麥克斯早就在她和大衛之前就有了情婦,她和大衛偷情竟然是麥克斯有意無意縱容的結果。
《不忠貞》評論(3)
瑪麗安娜的悲劇不是背叛的重負,而是噩夢醒來之後的心理失衡,價值失範。麥克斯的自殺以及他的隱情隨後的暴露使瑪麗安娜突然發現自己找不到彼岸了!伯格曼或者說麗芙·烏爾曼真正關注的不是情感,而是情感後面的人性本質和終極追問。否則,他們就不是伯格曼或者麗芙·烏爾曼了。 忌妒和隱秘慾望使瑪麗安娜的兩個情感寄託——丈夫麥克斯、情人大衛都暴露出殘忍、虛偽的一面。 “世界失去了自我,隱藏在厚牆的後面。” 麗芙·烏爾曼在整個關於貞潔的審判段落中使用了固定機位、固定景別對切的剪輯。表演也是高度控制的,這樣一段激情戲,兩個主角瑪麗安娜和大衛幾乎都是坐在那裡完成的。整個段落長達240秒,其中一個大衛聽著瑪麗安娜哭訴的固定鏡頭竟然長達12秒,沒有臺詞,沒有形體動作,只有近於凝固的笑容。在4分鐘的表演中兩人的對話也不涉及價值判斷,只是大衛的追問和瑪麗安娜的哭訴,電影家以最簡潔的鏡頭組合以及對錶演的控制,突顯人物隱秘情感,突顯人類心靈的無奈與冷酷,使這場關於貞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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