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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每件事都危險,的確沒錯,跟巫師攪和尤其危險。」
蜻蜒出於愛、尊敬、信任,絕不忽視玫瑰的警告,但她無法把象牙當作危險人物。她不瞭解他,但懼怕他的念頭在她腦子裡老是留不久。她認為他很聰明,也頗英挺,但除了他能告訴她的知識外,她不常想到這人。象牙清楚她想知道什麼,因此一點一滴告訴她,雖不是她真正想了解的事,但她想知道更多。他很有耐性,而她感激這點,知道他的腦筋比她靈敏許多。有時他因為她的無知而微笑,卻從未因此譏諷或責怪。他像那女巫般,會以問題回答問題,但玫瑰問題的答案總是她已知的事,而他問題的答案,卻是她從未想象、吃驚、不喜,甚至痛苦的事物,會改變她的信念。
一天一天過去,兩人逐漸習慣在伊芮亞老馬廄會面談話,她問他問題,他多加告知,卻不太情願,總是遮遮藏藏。她認為他在護衛師傅,試圖守護柔克的光明形象,直到有一天,他終於屈服於她的堅持,毫無顧忌說道:
「那裡有好人,偉大睿智的大法師自然是,但他走了。那些師傅……有的離群索居,追隨晦澀知識,尋求更多形意、更多真名,卻將知識用在子虛烏有之處。其他人則將野心隱藏在智慧灰袍下。柔克不再是地海的力量所在,如今黑弗諾宮廷才是。柔克憑靠輝煌過去存活,靠一千個魔咒抵禦現世,但在那魔咒牆裡,還有什麼?爭執的野心,恐懼新事物、恐懼挑戰老年人力量的年輕人。而中心只餘空無。空蕩蕩的中庭。大法師永遠不會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她悄聲道。
他神情嚴峻,「龍把他載走了。」
「你看到了?你看到那一幕了?」她緊握雙手,想象飛行的景象,甚至沒聽到他回答。
好半晌,她才回到陽光、馬廄、問題及迷團上。「但即便他走了,」她說道,「總有些師傅是真正睿智的吧?」
他抬頭說話,語帶遲疑,還有一絲憂鬱微笑。「妳知道嗎?那些師傅的神秘及智慧盡數攤在陽光下,就所剩無幾了。都是這行的戲法,神奇幻象,但大家不想知道這點。他們想要這些幻象、這份神秘。誰能怪罪他們?生命中美麗或值得的事物已經太少了。」
彷彿為了闡明他說的話,他從破碎地面拾起一小塊磚頭,拋入空中。他說話時,它拍著纖細藍翅,在兩人頭頂飛舞。是隻蝴蝶。他手指一伸,蝴蝶降落;手指一甩,蝴蝶墜落於地,成了一塊破磚。
「我的人生裡沒多少是值得的。」她說,低頭凝視路面。「我只會管理農場,想辦法站出來說實話,但如果我認為連柔克島上都盡是伎倆與謊言,我會憎恨那些戲弄我、戲弄大家的人。不可能是謊言。不可能全都是。大法師的確進入白髮番的迷宮,帶回和平之環。他的確與少王進入死域,打敗蜘蛛法師,回到人間。這件事,王親自對我們保證過。即使是這裡,也有樂手前來唱誦這首歌謠,有說書人前來訴說這故事。」
象牙點頭。「但大法師在死亡之地法力盡失。也許一切魔法都在那時給削減了。」
「玫瑰的法咒還是運作如常。」她頑固說道。
象牙微笑。他一語未發,但她看到村巫所作所為在他眼中如何微渺,因為他見識過偉大的行誼與力量。她嘆口氣,打從心底說道:「我若不是女人該多好!」
他再度微笑。「妳是美麗的女人。」他說,但口氣平實,而非最初的奉承語氣,她之後也表露自己厭惡奉承。「妳為什麼想當男人?」
「好去柔克!去見識、學習!為什麼?為什麼只有男人能去?」
「幾百年前,首任大法師便如此諭示。」象牙說:「但是……我自己也不解。」
「你也不?」
「經常如此,因為在宏軒館及所有校區,日復一日,都只看到男孩與男人;因為知道所有鎮民都法術纏身,連踏上柔克圓丘周圍的田野都不可能。每隔好幾年,或許有位尊貴仕女,能夠暫時踏入外庭……為何如此?難道女人都沒有能力理解嗎?還是師傅怕她們、怕因此墮落……不對,是怕承認女人可能會改變他們牢抓不放的規矩,讓他們無法維持規矩的純淨……」
「女人可以活得跟男人一樣貞潔。」蜻蜓魯直說道。她知道自己魯直粗野,而他宛轉微妙,但她只能做這樣的自己。
「這是當然。」他說,笑容更為燦爛。「但女巫不一定貞潔,對不對?也許那些師傅怕的就是這點。也許禁慾不如柔克律條教導的那般必要。也許這並非維持力量純淨的方法,而是獨佔力量的方法。排除女子,排除所有不願成為太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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