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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那種力量的人……誰知道?女法師!那會改變一切,改變所有規範!」
她可以看見,他的思緒已在她之前飛舞,拾弄許多念頭,像將磚頭轉變成蝴蝶般轉變。她無法與之共舞,不能與之共戲,但她以不可思議的心情看他。
「妳可以去柔克。」他說,雙眸因興奮、淘氣、冒險而明亮。面對她那乞求、不可置信的沉默,他堅稱,「妳辦得到。妳雖是女人,但有很多方法可以改變外貌。妳有男人的心意、勇氣、意志。妳可以進入宏軒館。我知道妳可以。」
「那我要在那兒做什麼?」
「跟其餘學生一樣。獨自住在石室,學習讓自己睿智!這可能跟妳朝思暮想的不同,但那也是妳要學的。」
「我辦不到。他們會發現。我連進都進不去。你說,有守門師傅。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詞。」
「對了,有通關密語。但是我可以教妳。」
「你可以嗎?他們準嗎?」
「我不管準不準。」他說道,皺眉,她從未見過。「大法師自己也說過,『規矩是讓人打破的』。不公平締造這些規矩,勇氣則能加以打破。如果妳有這份勇氣,我也有!」
她看著他,說不出話。她站起身,隨即走出馬廄,穿越山丘,半路踏上環山丘爬升的小徑。她最愛的一隻狗,巨大、醜陋、大頭的獵犬,跟隨在後。沼澤密佈的泉水上方有道斜坡,她終於在那兒停下。十年前,玫瑰便是在這道泉水中為她命名。狗兒坐在她身後,抬頭看著她的臉。她腦中一片混亂,只是不斷重複:我可以去柔克,發掘我是誰。
她朝西望去,視線越過蘆葦叢、垂柳、更遠的山丘。整片西方天色都空曠澄淨。她靜立,靈魂彷彿飄升到那片天空,飛離,飛離她的身軀。
有個小聲響沿小徑而來,是牝馬輕柔的哇哇蹄音。蜻蜓一回神,物件牙高聲喚叫,跑下山到他面前。「我要去。」
他並未刻意計劃這類冒險,但此事雖荒誕不經,他卻愈發喜歡這個主意。一想到要在西池渡過漫長灰沉的冬天,他就心如沉石。此處一無所有,只有蜻蜓這女孩逐漸填滿思緒。迄今,他已全然拜倒於她強大純真的力量,但他行事投其所好,好在最後能讓她投他所好,他想,這場競賽值得一搏,且若她真隨他一道遠走,他也算贏了。至於整件事的趣味,讓她假扮男人潛入柔克學院,雖然沒多少把握,但思及師傅與那群馬屁精的道貌岸然與浮誇,這種冒瀆的主意已令他得意洋洋。若碰巧成功,他真能讓一名女子穿過那扇門,即使只是片刻,都會是多甜美的復仇啊!
錢是個問題。當然,那女孩會認為,既然他是偉大巫師,一彈指就可讓兩人坐上魔法船,乘著法術風飄然渡海,但他告訴她必須訂船位時,她僅說:「跑路費我有。」
他珍視她那些鄉俚俗語。有時她會嚇著他,教他憤恨。有她的夢境從來不是她屈服於他,而是他讓自己屈服於某種激烈、毀滅性的甜美,陷入滅絕擁抱,夢中的她超越理解的極限,他則微不足道。他震驚羞愧地從夢中清醒。日光下,他看到她巨大、骯髒的雙手,聽她像鄉巴佬、呆瓜般說話,取回了優越感,只希望有人能聽到他複述她的俗俚,如果是他以前在大港的朋友,絕對捧腹叫絕。「跑路費我有。」他喃喃重複,騎回西池,笑道:「可不是嘛!」他說出聲。黑牝馬甩甩耳朵。
他告訴樺爺,他收到柔克手師傅的傳像,要他立即出發,所為何事自然說不得,但人一到那兒,應該要不了太多時間,半個月去,半個月回,最晚會在休月前回來。他必須請求樺爺讓他預領薪水,給付船資與住宿,畢竟柔克巫師不能利用別人的善意補給所需,而該像平凡人一般支付旅費。樺爺同意這點,所以必須給象牙一個錢包,那是象牙多年來口袋中第一筆真錢:十枚象牙幣,一面刻著虛裡絲之河獺,另一面刻著和平符文,向黎白南王致敬。
「各位同名的小老弟?你們好啊。」他與貨幣獨處時說道,「你們跟跑路錢會處得來的。」
他對蜻蜓透露的計劃不多,因為他沒盤算多少,而想依賴機運與小聰明,以往他只要有機會施展小聰明,鮮少失望。女孩幾乎隻字不問。「我去的一路上都要當男人嗎?」是一問。
「對,」他說:「但只是偽裝。等上了柔克島,我才會在妳身上施加易容咒。」
「我以為會是變換咒。」她說道。
「那就不明智了。」他說,維妙維肖地模仿變換師傅扼要的嚴肅神情。「如有需要,我自然會操用,但妳會發現,巫師吝用宏深咒法,自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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