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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都那麼無拘無束。它們也絕不因為人們的好惡來改變自身的存在。這一點,正是迦葉微笑的理由:禪是生命本來的自由。所以,當我置身在曇華寺的院子裡,看到“聽鳥說甚,問花笑誰”這兩個問句時,我好像突然捕捉到了對生命的最細微處的知覺。我更看到偉大的佛陀說出的那四個字:“無情說法。”
按禪的知解,無情即是有情。既然禪宗大師們演釋過“法無定法”,“非法非非法”的公案,我們也可以說“情無定情”,“無情無無情”。我們可以無情說法,但絕不可以用“無情”來對待鳥的歌聲和花的微笑。玫瑰花紅得那麼鮮豔,可是,它絕不會因為自己的嬌媚而去譏笑路邊雜草叢中的矢車菊,而矢車菊也絕不會對玫瑰花生出嫉妒之心。闐無人跡的深山,枝柯交復的樹林,是鳥的快樂的家園。有一棵樹鳥就滿足了,它不會像人類那樣貪得無厭,為了滿足一己私利而不惜互相屠戮。在惡欲橫流的人的世界裡,鳥說什麼,花笑什麼,似乎並不能引起芸芸眾生的注意。
但是,花與鳥,都是生活在大慈大悲的佛陀的世界裡。我們愛花,我們愛鳥,即使不能獲得禪的啟示,也可以獲得一種愛憫的精神,促使慈悲在我們的心靈深處萌發。
關於花與鳥,歷代的禪僧與參禪的詩人們留下不少詩作,以傳遞他們的開悟,試舉幾例:
169慈受深禪師的詩:
煙籠檻外差差綠,風撼池中柄柄香。
多謝浣紗人不折,雨中留得蓋鴛鴦。
張無盡的詩:
蓮花荷葉共池中,花葉年年綠間紅。
春水漣漪清澈底,一聲啼鳥五更風。
寶峰照禪師的詩:
一口吸盡西江水,鷓鴣啼在深花裡。
自有知音笑點頭,由來不入聾人耳。
王安石的詩:
午鳩鳴春陰,170獨臥林壑靜。
微雲一過雨,淅瀝生晚聽。
紅綠紛在眼,流芳與時竟。
有懷無與言,佇立鐘山暝。
戴咼的詩:
幽棲頗喜隔囂喧,無客柴門盡日關。
汲水灌花私雨露,臨池疊石幻溪山。
四時有景常能好,一世無人放得閒。
清坐小亭觀眾妙,數聲黃鳥綠蔭間。
即使不懂禪的人,讀這些詩,也會獲得花鳥娛人的至美感受。
若要細細地解讀這些詩,恐怕又要佔去更多的篇幅。但我相信,細心的讀者閱讀這些詩時,一定會走出煩惱的陰影,甚至赤腳走向花開鳥鳴的深山。
171不過,關於花與鳥的詩,我認為字字滲透了禪機,應該是王維的《鳥鳴澗》:
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在這春月空的晚上,人、山、花融為了一體,讓人進入到“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的菩提境界。這時,忽然有山鳥驚起,三聲兩聲,在春澗中幽鳴。這山鳥,其實就是詩人躍動的禪心。由此可見,禪並不是枯寂的,而是活潑的,新鮮的,是流佈於天地間的一股精氣。
於是,我明白了鳥在說什麼,花兒為什麼笑了。
關於彌勒佛的對聯(1)
大凡寺廟,進得山門的第一殿便是天王殿。殿中有一尊凸肚袒胸笑口常開的佛像,這便是彌勒佛。掛在彌勒佛像兩旁的對聯,各處寺廟均不一樣,我遊過的寺廟中,較有玩味的有這麼幾副:
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間可笑之人北京·潭柘寺淌下來看上去,垂流趣在仰觀,高瀑似含禪意。
裝進去倒出來,廢物並非無用,布袋也有佛心。
雪竇山·資聖禪寺173大肚能容,容天容地,於人何所不容開口常笑,笑古笑今,世事付之一笑杭州·上天竺寺峰巒或再有飛來,坐山門老等泉水已漸生暖意,放笑臉相迎杭州·靈隱寺青山之高綠水之長豈必佛方開口笑徐行不困穩坐不跌無妨人自縱心遊昆明西山·華亭寺日日攜空布袋,少米無錢,只剩得大肚寬腸,不知眾檀越信心時用何物供養年年坐冷山門,接張待李,總見他歡天喜地,請問這頭陀得意處有什麼來由江西雲居山·真如禪寺彌勒的老家在古印度。彌勒是姓,意譯為慈氏,阿逸多是他的名。他是釋迦牟尼的弟子,先於釋迦牟尼入滅。據《彌勒上生經》和《彌勒下生經》講,釋迦牟尼預言,彌勒將來必定成佛。釋迦牟尼是過去七佛中的最後一位。五十六億七千萬年後,彌勒將174接替釋迦牟尼,成為未來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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