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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青溪療養院肯定在一個很靠南的地方,為什麼要千里迢迢將我送到這裡來?
2,我醒來之後為什麼是在一個空空如也的樓裡?
3,樓下的慘叫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陳青說的那個病人發出的?我到底被移動過沒有?
4,為什麼不讓我及時和家人或者工作單位取得聯絡?
5,我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負傷了導致昏迷這麼久?眼睛和後腦的不適與疼痛是什麼毛病?為什麼護士都拒絕告訴我?
在我入睡以前,我的意識從一個疑問跳到下一個,再跳到另一個,沒有辦法得到答案。嘗試著在一兩個問題上做出假設,依然不得要領,歸納的問題也漸漸不再有條理。
這些問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答案。一個都沒有。只好都先記下來,再一個一個劃上問號。
我的那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不安,也許正是來自這些問號吧。
1998-01-28 07:47 雨
我對老劉的惡感只能用與日俱增來形容。
不,也不僅僅是他,對於整個這個地方,都是如此。
白天無事。早上喝了半碗粥。陳青說我無聊的話,可以早上就去玩玩電腦。於是寫了上面的那篇。
今天身體要好一些,頭痛若隱若現,力氣倒恢復了不少。用過電腦之後沒有碰見其他房間幾個病人,於是到處逛逛。
在這裡三天之後,外界的聯絡始終沒有。護士們也對我的病情守口如瓶。儘管看起來護士啊什麼的都像模像樣,但在我甦醒這麼久之後居然一直沒有警隊同事出現,這絕對不正常。如果說昨天僅僅是懷疑的話,我終於確認自己有正被軟禁的可能,雖然我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目的。我的身體依然相當虛弱,這時候大吵大鬧,甚至動粗,恐怕沒有什麼好果子吃。於是我決定假裝不在乎,藉著散步的樣子,偷空仔細觀察了一下,把青溪療養院的構造弄了個大概。
療養院座落在山腰上,是兩層水泥建築,呈很特別的丅字型。我在丅字上橫最東面的走廊裡,最西面住的應該是那個陰陽怪氣吃飯很少講話也少的金惠生,吃飯的地方也在他隔壁。至於丅字一豎走廊最南端,住著羅衛民和老劉。走廊在丅字一橫一豎交接處就是頭一天晚上我摸黑走下去的樓梯。樓梯下就是那碩大的鐵門。這道門每次我去看的時候都是鎖得死死的。看起來,無論護士還是病人,沒有到特定的條件,都沒法下樓去。我裝作沒事人一樣,一副想下樓去逛逛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卻被告知那對我健康有害。我必須待在二樓上,哪兒也不能去。
丅字三條走廊都很長,中間有許多緊閉著門的房間,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用。只有一個在我斜對門的用作電腦房。三條走廊盡頭都有一個廁所,在另一頭靠丅中央的樓梯口,各有一道無鎖的彈簧門。所以平日裡基本上幾個病人之間相互瞅不見,護士如果不是有事走到這條走廊來,這條走廊基本為我獨佔。護士們一般都在樓梯旁的一間大房子裡,裡面有些醫療裝置,外面有個類似吧檯的東西。那應該是值班室。
相對於僅僅四個病人和六個護士,療養院似乎大了些。而且把我們幾人分得那麼開住下,多少顯得有些不合情理。不過另一方面,療養院的裝置相當不錯,各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先進儀器放在一個個房間裡。看上去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冰冷的金屬光澤和一排排讓人看不懂的操縱按鈕和字母也足夠令人生畏。走廊並不寬,但相對於第一天晚上醒來的時候顯得光潔明亮得多。我依然不知道那天醒來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我試探著詢問陳青,她的回答是可能是昏迷太久之後甦醒之前的幻覺。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至於樓下,應該和上面的佈局一樣才對。可能重病的都在樓下吧。但護士們吃飯或者休息居住的地方也應該在樓下。樓下丅字的西邊是大門,我注意到每天清晨都有汽車的響動。也許我們的食物每天都是這樣來的。當然,如果青渓療養院真如陳青說的那麼大的話,這只是其中的一號樓而已,那麼廚房也許和別的工作人員的樓在大山另外看不見的地方也說不一定。但不管怎樣,和外界的聯絡隔絕了的理由我都嚴重懷疑。
中間去上廁所的時候,忽然聽見廁所門外有人在說話,聽上去是護士。只聽一個道:“……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養著有啥用?一天到晚就去弄那個電腦、電腦,那電腦是你用的嗎?看你無聊隨便讓你玩一玩,那是好心照顧,這倒好,一天就守在上面不下來了。有完沒完?”
聽出來了,是胡護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