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我完全不用考慮這些,但不知為何,這個問題總是纏繞在我的腦海裡。
玄兒所說的“小房間”是個相當大的西式房間,大約可以鋪十幾張榻榻米。地板被塗成黑色,讓人覺得涼颼颼的。
除了面向玄關大廳的門之外,“小房間”裡還有兩扇門,左邊一扇,正面還有一扇雙開門。我想起玄兒的話——再裡面是會客室,便徑直穿過“小房間”。
開啟裡面那扇門,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黑色調的房間。
黑色的天花板、黑色的牆壁、黑色的地面,上下開關的毛玻璃窗戶也是黑色的,其外的百葉窗緊閉著,也是黑色。左邊有個壁爐,還是黑色的,用石頭搭建起來的。只有房間中央的地毯和。樓起居室一樣,是暗紅色。
——黑色和紅色……
——血一般的紅色。
房間裡還有一組黑色的皮沙發。
坐下來之前,我環視一圈。這個會客室和玄關大廳的風格迥然不同,玄關大廳的風格是東西結合,而這裡——旁邊的“小房間”也一樣——則完全是西式風格。難道這個宅子是以大廳為界,南半部分為日式風格,北半部分為西式風格嗎?
從天花板上垂掛下來的吊燈毫無光澤,讓人覺得用它來裝飾會客室未免過於樸素。橙色的燈光總讓人覺得非常微弱。整個房間顯得昏暗。但顯得昏暗的不僅僅是這個房間,包括剛才我們所去的十角塔乃至整個大宅子都是如此。
顯得昏暗……
我坐下來,當身體接觸到冰涼的皮沙發時,竟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掏出香菸,點上火,只覺得苦澀的煙霧穿過喉嚨。尼古丁透過肺溶入血液裡,我覺得一陣頭暈和麻痺。就在這時——“我的心已經死了嗎?”
我竟然背誦起4月末那個夜晚,玄兒所念的中原中也詩中的開頭一句——“我的心已經死了嗎?”
——怎麼搞的?渾身都是泥巴。
突然,我再也見不到的那個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們玩什麼呢?
——你是哥哥,竟然還………
“已經死了。”
……不。沒有死。正因為如此,我才會想到,那個聲音才會傳過來。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就在那裡。
——隨便去別人家……
一年前的那個聲音存留在我的記憶中。
——萬一有什麼事,該怎麼辦。?
這個聲音的主人的面容、動作、氣味……所有的一切都固定在那裡,一點都沒改變。柔美、無情、可怕、若即若離……那些表情、形態似乎很複雜,其實很單純。然而很快,一團紅黑火焰無情躍起,彷彿要將那一切吞沒。
“……啊!”
我眨巴著眼睛,發出呻吟一般的聲音。記憶中的火焰似乎越發熾烈,擴散開,就要印刻在我的視網膜上。就在那時——
在我右首方向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團火焰。
那火焰早就在那裡,與我記憶中的火焰毫無關聯。我眨巴著眼睛,集中視神經,終於發現那是一幅畫。
那是一幅鑲嵌著黑色畫框、有50號大小的油畫。
我坐下來之前,曾環視過房間,但不知為何,竟沒注意到那面牆上有幅畫。那黑色的畫框似乎要溶入到黑色的牆壁中,而那幅畫似乎也要溶入到黑色的畫框裡。
一道粗粗的藍線從右上方至左下方,斜穿過漆黑的畫布。我定睛一看,覺得那是一塊漂浮在黑暗中的“木板”。從上至下還有細線,泛著銀色,似乎要穿透“木板”,讓人聯想到閃電。
從“木板”下方的黑暗中,伸出一個瘦削的土灰色臂膀,支撐住“木板”的右側。那似乎是人的手臂。這幅畫中,具體描繪出的便只有這個手臂和左上方飛翔著的白鳥。白鳥的羽毛前端帶有一點血紅,還垂落著若干血滴。而且——
在畫面下方1/4處,有一片要從黑暗中“蠕動出來”、不定型的“紅色”。部分暗淡,部分鮮豔;部分讓人覺得神秘,部分讓人覺得可怕。
方才,這妖嬈的緋紅在我眼中化作“火焰”。當我弄清畫的構圖後,重新審視,覺得那描繪的未必就是火焰。
我覺得這幅畫很怪。
畫的主題究竟是什麼?畫家出於什麼目的創作的?是名家的作品嗎?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畫前,發現在那緋紅火焰——看上去像緋紅火焰——的下面,留有作者的署名。
五個潦草的羅馬字母從左至右,連在一起。我湊近一看,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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