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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殿上燈火煒煌,隔著紫琉璃簾,可見堂上一片冰瑩。大片雲母屏風,滿月形水晶石的鑑盤,眾皇族俊髦為夏日所服的白衣,侍候宴席的宮娥的素手,都在九層金枝葉燈的映照下,發出奢麗而優越的光彩。
我的心裡唯有寂寞,並非是煩躁,而只是一種坐於白雲之上的空寂。好像誰都與我無關。元天寰宴請的是整個元氏皇族,從耄耋老人,到黃口孩童,整個與我炎氏對等的家族都在。
我坐在元天寰的背後,他偶爾會換一個姿勢。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雖然坐在高處,卻和我一樣是寂寞的,上官曾就叫東方“萬年孤獨”,當東方成了天寰,孤獨更加明晰。
隨著一聲鐘磬,八個侍者一起搬上巨大的金盤,上有一座冰雪凍成的酥山。眾人發出一片讚歎,這座酥山裝飾著各種珠玉寶石,還有紅珊瑚點綴。元天寰放下酒杯,緩緩道:“朕此次去四川平亂,收穫金玉無算。先帝和文烈太后昔日常教誨朕,恩澤需時時流於宗親。這次四川所獲,每位皇親均按年齒輩分得一份。今日乃朕之約婚者餘姚公主芳辰,以二弟晉王故,朕不忍奏樂。為公主之壽,特送上南山雪酥山一座,只待公主令下,各位可同享此佳品。”
他手持金觴,進入簾中,遞給我喝,我注視他,緩緩的喝下。
落杯空翠,我只想到岷江水,酥山白,我只記起迄青城雪。元天寰默然步出,做了一個手勢。
一片整齊的“萬歲”聲,酥山被宮娥們一一分裝在銀盞中,遞給眾人。隨著酥山逐漸變矮變小,我才看到了阿宙。他就靠在偏右下的地方,一定是才來。眾人都是白衣,只有他穿一件玉髓綠衫。他的身體包在翠色中,像臨風玉樹。他的臉有比宇宙更寂寥的輪廓,在寂寥中,剩下絕美的鳳目,射出刺眼的光芒。
別人都在輕輕談笑,阿宙置若罔聞。他凝視著月光杯,不時將案上裝飾用的紅槿花瓣扯下來,放到嘴裡嚼著。一片又一片,他不動聲色的吃著花瓣,又用大量的酒灌下。
我的嘴裡發苦,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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