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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做得有面子有手段”,那麼要不了多久便是妓女追著求他們,而不是他們追逐妓女了。 嫖客與妓女之間關係的親疏深淺,其衡量的尺度十分精細。對初次打茶圍的客人的忠告是,最好邀約友人,等到深夜,妓女已應完一圈堂差回來的時分,二三人一同前往。(書上說,如果去早了,“只有孃姨招待,沒甚趣味”。)可如果去得太晚了,則自己意中的那位妓女或許已在同別的客人繾綣了。初次打茶圍還須注意不宜時久,不要超過10分鐘。來得多些的嫖客可以試試下午來訪,那時房間裡十分安靜,妓女也比較空閒。如果妓女在辦花酒或要應召出局,那麼打茶圍的客人便應知趣地退出,因為說來那些活動都是有不少進賬的。 茶圍儀式的許多細節都有明確的目的,為的是提醒客人想著自己同妓女的關係究竟到了什麼程度。指南書在描述這些禮節時著重指出了妓女和傭僕的勢力,她們只須做點小小的姿勢,便可抬舉嫖客或羞辱嫖客。生客來到妓院,“例有相幫高叫‘客來’”;然而,“如闊客紅妓,必叫明某阿姐,某老爺來或某大人、某大少爺來。”20世紀10年代,各妓院裝了電鈴,龜奴不再高叫客到,那種進門就將來客分類的做法無以為繼;也可算是技術發明削弱了社會等級差別的一例。來了妓院裡無人認得的陌生客,便只用小茶碗或舊茶碗招待喝茶;來了受寵的客人,便會另加一碗,是從妓女自己的茶具中取出的大一些的茶碗。對警察、小官吏或是先前同妓女或老鴇有過關係的新狎客,也會格外多添茶碗。妓女與客人有了肉體關係,還會拿出上好茶葉,讓傭人衝開水敬客。於是,從妓女房裡傳出的那聲“開水”的高呼,意思就是來了可心的恩客,要用自己的好茶招待的。94假若一個房間裡坐了兩個客人,各自同自己喜愛的妓女說笑,那麼兩位妓女應各自拿出茶碗招待自己的客人,不這樣做就是讓客人受到了羞辱。妓女若是氣惱某位常客,便不肯拿出自己的茶碗敬客,這種冷落客人的做法叫“革茶碗”。運氣不佳的客人要麼去找別的妓女,要麼就用妓院的茶碗喝茶。到了20世紀,高等妓女作為文雅情致的權威的作用減弱,而越來越成為人們公開表露的性渴望的物件,這時打茶圍中那些細膩的差別自然也不復存在了。 如果說,長三妓院打茶圍的規矩示意客人必須不斷地爭取自己的地位,那麼,在檔次低一些的么二妓院,喝茶的做法就讓客人隨心所欲了。那裡的見面稱作“叫移茶”。生客初到,龜奴高叫客來,所有不在接客的妓女就都跑出來了,擁擠一堂任客人挑揀。客人如見到有對意的人,“喚來,問明她的芳名,那麼這個人就算你已經選定”。接下來便是“移茶”到妓女的房間裡去了。一部指南書解釋道,“你就可與那所揀的人同到她房裡去坐坐談談,喜歡胡調的就胡胡調,浪漫些亦屬何妨”。“叫移茶”的價格通常是一元。同長三妓院相仿,狎客利用喝茶的機會同妓女建立持續的關係,發展下去可能就會有性交往。等來了幾回,熟悉點了,手面又大方,那麼客人在妓院的地位也就上升了;妓院是個會所,可以讓客人在妓女和別的嫖客面前展露自己的地位。雖然么二妓院的這套開頭的禮儀也如長三妓院一樣拖拖拉拉,可是“叫移茶”畢竟只是象徵,使人想到么二妓是不如長三妓那樣有選擇客人的自由的。 酒席與賭博 狎客有諸多理由要在高等妓院設辦酒席: 例如能在舒心宜人的環境中同男性朋友吃喝說笑;享受同漂亮的妓女說話、觀看其表演的愉快;當著老鴇、妓女和其他冶遊者的面,證明自己確實是個氣度非凡的人;大手大腳只為博取某妓(有時也是其鴇母)的歡心。酒局和賭局是妓院收入的主要來源。正式的宴會每桌8人,做東的客人為每桌付固定的錢數,外加飯菜錢和給傭人的犒賞。在妓院辦酒席就叫“擺檯面”或是“擺花酒”,“花”指妓女。麻將牌稱“碰和”,一圈麻將快叉完時,一個牌友要叫“碰和”。同“搖攤”和撲克牌等牌戲相比,95麻將牌帶來的收入最為豐厚。都說老鴇最歡迎嗜賭豪飲的嫖客。 擺檯面、吃花酒、碰和賭錢統稱“做花頭”。通常有兩種情形: 打了幾圈麻將後吃頓便飯,或者更講究的是先上酒席再叉麻將,席上常有請來的許多客人。“花頭”其實是一種記賬單位,20世紀30年代時相當於12元。例如1939年時,打一圈麻將的花費是2—4個“花頭”(即24—48元)。如辦兩桌花酒、打十圈麻將,每樣單算一個“花頭”,合計下來便是“一打花頭”,實實足足的一束快活之花。除了這些花費外,還要給傭人和樂師發犒賞,如此算來,30年代時一夜酒局和賭局的花銷可高達數百元。(那時指南書裡已經高唱道德說教的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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