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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逐年取消妓院的營業執照,花榜選舉這才終止。此後若干年中,老派的文人越來越多地著文憶舊,在喚回昔日青樓光彩的同時,也展示了自己的博學多識。懷舊的一種形式是為歷屆花榜造譜系,將每年的贏家及其頭銜一一記錄在案。169在一時成為時尚的花榜年譜中,李伯元的花榜以規矩嚴而被列為典範,說是他選名花如科舉,完全以才華取人,不像後來的花榜被賄選和商業宣傳敗壞了名聲。(資料中隻字不提科舉制度後期也存在著大量的賣官鬻爵現象。)這個時期,文化人士中亮出改造娼妓業旗幟的人數在增加,這部分人不是透過鑑賞品玩妓女的儀式,而是在宣傳改革娼妓制度的行動中,界定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場。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六章 職業生涯(七)
妓女之間的聯絡網路 娼妓生活中的許多事情進入歷史記載,只是因為作家和報人感到嫖客或更廣大的都市讀者對這些事情產生了興趣;娼妓之間的關係被記錄下來的情形也一樣。前面曾說到,妓女之間的爭執與不和是小報熱心追蹤報道的內容,同時小報還盡責地報道妓女之間的生意合作或競爭的情形。如果一個妓女出城去進香拜佛,或生意太忙,她可能會請一個妓女來幫忙。兩個妓女之間的關係或平等或有主從,這要看各自的資歷和走紅的程度。有時幾個妓女合夥開妓院。報紙評論妓女小團體的密切關係時,會說她們“情同親姊妹”。不過這種關係究竟多深、能維持多久等等,報道通常是不說的,至於她們抱團(或不抱團)的背後有無感情紐帶,報上更少提及。 妓女之間的聯絡有一種比較明顯的形式,就是結拜姐妹,縱然沒有生意上的來往也能結拜姐妹。有一個自稱“十姊妹”的小團體,互相之間的稱謂學上海地痞的樣,按排行稱老大、老二等等。這種做法在20世紀頭10年中挺普遍。十姊妹分屬不同的妓院,各自結婚離婚的時間也不同,但據說互相之間很抱團,常常在一起聚會。有的資料說叫這種名稱的女性團體不只一個,還說如姐妹中有人離開了娼妓行當,那麼她的老三或老四的稱號就會傳給別人。但關於這一點同樣缺乏詳細的資料。 最有名的團體稱呼要算妓女中的“四大金剛”了。金剛原是佛教用語,指把守天國的侍從力士。在廟堂裡,這些天神或持劍,或抱琵琶,或拿雨傘,還有一個手中是一條蛇(有的說是蛤蜊)。一部專講娼妓知識的文集開玩笑說,上海華洋雜居,如此繁華的口岸,確實需要天神守衛,170於是有的便化成肉身下凡,美豔無比,保一方風調雨順。這哪怕只是一句玩笑話,但已將高等妓女的存在同上海的繁榮和安全聯絡起來。小報頻頻提到四大金剛,說她們每天去花園的時候受到大官的禮遇。四大金剛究竟是哪四位妓女,各種資料說法不盡統一,學者之間甚至發生爭論,但最為經常提到的是張書玉、金小寶、陸蘭芬及林黛玉。 “四大金剛”和“十姊妹”不同,它是報紙和指南作者創造出來的組合。幾個人之間沒有感情基礎,沒有共享的商業利益,也不像有任何相似的人品、性格,她們自己根本沒有集團意識,只是互不相干的個人,被拼湊到一起。她們都是上海妓界的頭面人物,這是她們之間的共同點;因此四大金剛成了她們顯赫名聲的簡稱。 在19、20世紀之交,有一些名士想為沒有親友認領的名妓造一個公墓,讓她們得到像樣的安息之地,也可供其生前客人、知己、戀人等前往憑弔。他們來找四大金剛,委託林黛玉代為募捐集資,用以購買墓地,並請其他三位金剛協辦。四個女人共印捐建花冢冊1600份,每人負責去妓院分發400冊,月底收上來。林黛玉頭一晚就募到300元,妓女、嫖客都有捐的。(但是另一處的報道卻說總共才募到428元,並沒有提林黛玉募了多少,反倒是責備她沒有管好募捐活動。)四人中文化程度最高、最有文才的金小寶在龍華寺附近選了塊地,談妥了價錢,辦理好所有的手續。1899年春季,四大金剛在墓地立界石,樹墓碣,鐫刻“群芳義冢”題詞,並金小寶等所有捐款妓女姓名錄。後來,義冢因管理不善竟然消失,到了1928年已無人知曉其方位。 同募捐建花冢同樣有意思的,是由此而產生的文字作品。1928年的一部見聞錄重印了一批信函啟事,其中有代林黛玉擬的、以她的口氣寫的信,懇請其他三位金剛協助募捐事宜;還有代林陸金張四人擬的啟事,向大眾說明建冢宗旨並徵集捐款。這些啟事辭藻華美,文意深奧,浸透著悲涼情感。女人說自己“生入劫運”,“悲愉不能自由,疾痛誰可與語”,“曾幾何時,倏已萎謝”,充滿了人生苦短、生命無常的無奈。171林黛玉請求其他三人、並四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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