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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橋成了道地的教唆犯。他單獨召見蒯大富,面授機直,為的是借蒯大富之手,向劉、鄧開炮。
蒯大富在證言中繼續寫道:
我當時是清華大學學生,又是井岡山紅衛兵的頭頭,在十二月二十五日那一天,我發動了清華大學群眾五千多人,開了兩輛廣播車,帶了大批大字報、大標語、傳單到北京城裡天安門廣場、王府井、西單一帶放高音喇叭,刷大標語貼大字報,撒傳單,還進行遊行示威,中心口號就是“打倒劉少奇”、“打倒鄧小平”。這個所謂的“一二·二五”大行動,實際上是在全國範圍內第一次打倒劉少奇同志的運動,推向社會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後果……張春橋在我們圍攻和誣陷劉少奇同志、鄧小平同志的過程中,扮演了一個幕後操縱者的角色。
張春橋,郭沫若稱之為“狗頭軍師張”。張春橋找蒯大富單獨密談,授以錦囊妙計,充分顯示了他的“狗頭軍師”的技倆。劉少奇被徹底打倒,就是從這次密談開始的。
本來,雖然在一九六六年八月的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上,毛澤東寫了《炮打司令部》,轟了劉少奇一炮。但是,後來劉少奇寫了檢查,毛澤東看了,在十月召開的中央工作會議上說:“基本上寫得好,很嚴肅,特別是後半部更好。”毛澤東的話,在那時“一句頂一萬句”,劉少奇似乎渡過了政治危機,可以喘一口氣了。在黨內,劉少奇還名列第八位。
張春橋深知,要幹掉劉少奇、鄧小平,唯有藉助於紅衛兵。正因為這樣,他親自給“蒯司令”掛了電話。
密談後的一個星期,上萬紅衛兵湧上北京街頭(除清華外,北大各校也紛紛響應),“打倒劉、鄧”之聲震撼首都,雪片般的傳單撒向全國,掀起“打倒劉鄧”的高潮。
十二月三十日,江青和姚文元來到清華大學,當眾緊緊拉著“蒯司令”的手,講了許許多多鼓勵的話。頓時如同火上加油,清華大學紅衛兵“打倒劉、鄧”的聲調變得更高了。誠如蒯大富當時所言:
“江青同志和姚文元同志這次親自來清華看我們,大大提高了我們清華井岡山的威望和影響,說明我們打劉少奇對了,幹得好、幹得漂亮。”
清華大學紅衛兵們沸沸揚揚,江青、姚文元發表演說嘰哩哇啦,唯有張春橋像“隱身人”一般神不知,鬼不曉:他與蒯大富密談時,再三關照,只是“隨便聊聊,不要往外說”;江青去清華時,張春橋不去,卻要姚文元替他去……他是一個擅長於搖鵝毛扇的人物。倘若借用毛澤東當年寫的《文匯報的資產階級方向應當批判》中的話來形容張春橋,倒是非常妥切:“或策劃於密室,或點火於基層”。
如果不是後來蒯大富成了階下之囚,作了交代,那麼誰也不知“打倒劉、鄧”之火,是張春橋點起的。
張春橋的陰險,也就在於此。
返回上海“摘桃子”
一次密談接著一次密談。
一九六七年一月三日夜,北京平安里三號,《解放軍報》社的辦公樓。
一輛從西郊北京大學駛來的轎車,載著三男一女,駛入報社。他們剛剛在二樓小會議室坐定,張春橋、姚文元一身軍裝,踱了進來。
“春橋同志!”為首的三十來歲的男子,親熱地跟張春橋握手。
“這是文元同志,”張春橋介紹道:“這是王洪文同志!”
王洪文介紹了同行者,二十五歲的陳阿大和十八歲的“小廖”。
陳阿大是上海良工閥門廠的工人,此時已成為上海“工總司”常委,王洪文的小兄弟。至於那“小廖”,名叫廖祖康,上海國棉十七廠技工學校的學生,此時成了王洪文的“秘書”。“文革”前,王洪文擔任技校民兵連指導員之際,廖祖康是他手下的民兵。“文革”中一起造廠黨委的反。從此,廖祖康成為王洪文的心腹。
“文革”十年中,不論王洪文在哪裡,廖祖康一直是他的“貼身秘書”。
至於那位女賓,嘿嘿一笑,衝張、姚點點頭。她,老熟人——聶元樣。王洪文、陳阿大、廖祖康是昨天乘飛機抵達北京的。他們直奔北京大學,聶元梓安排他們住在學校招待所,隨即給張春橋掛了電話。
“春橋同志、文元同志,上海群龍無首,只有你們出馬,才能壓住陣腳!”王洪文在彙報了上海發生的第三次風潮——康平路事件之後,說出了這句話。
“是的,我們也準備馬上去上海——《文匯報》明天就要奪權,這是整個上海奪權的先聲。”張春橋停頓了一下,說道,“如果我和文元這時候不回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