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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橋大勝,成為中共上海市委宣傳部部長。
不久,張春橋召開上海宣傳系統黨員大會。他以部長的身份,宣講中共上海市委的決定:撤消陳其五的中共上海市委宣傳部常務副部長職務,給予留黨察看兩年處分。
又過了幾個月,乾脆,開除了陳其五的黨籍!
從此,陳其五被逐出上海,“發配”到江蘇揚州,在江蘇農學院當個教務處副處長。
陳其五的老戰友們,實在看不下去,向黨中央反映意見。無奈,張春橋依仗著何慶施,已有恃無恐了。張春橋雙臂交叉在胸前,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不管你北京南京,將軍無帥,就是要叫你陳其五永世不得翻身!”
在揚州,陳其五寫下了悲憤滿腔的六言詩:
冷落門前車馬,
新桑碧柳低垂。
莫道幽居寂莫,
舉頭可望青天。
在“文革”中,陳其五備受苦難,是可想而知的。張春橋整人,非置之死地而後快。一九六八年,趁著“打擊右傾翻案風”,張春橋提醒人們:“陳其五並不是死老虎!”
於是,一九六八年四月十七日,《文匯報》以“本報編輯部”名義,發表兩大版的長文《陳其五在為誰翻案?》,又把陳其五批了一通。這篇文章一開頭,那口氣便咄咄逼人:
陳其五何許人也?舊上海市委宣傳部常務副部長,周揚的死黨,霸佔上海思想、文化領導崗位多年的一個徹頭徹尾的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道道地地的頑固不化的走資派!早在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前,就在柯慶施同志親自主持下對他進行了批判,並且罷了他的官,撤了他的職,把他開除出黨。
某些天真的人們一聽,會說:啊!原來是一隻“死老虎”。不對!陳其五不是死老虎,而是一條雖已落水卻總想重新爬上岸來咬人的瘋狗。他被革命人民揪出之後,非但從來沒有任何低頭認罪的表示,而且隨時都在準備翻案,老是在研究對付我們的策略,“窺測方向”,以求一逞,時刻準備突然在某一個早上向革命人民猛撲過來,咬人,吃人。為了表示這種反革命的決心,他特地從一具也曾被罷過官的封建殭屍于謙那要挖來了一首黑詩,瘋狂地叫囂:“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這是一個多麼死硬的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啊……
這篇經過張春橋親自審定的長文,例舉了陳其五的種種“反動言論”。今日以歷史的眼光重新審視,倒正是證明了陳其五的“反動言論”全然沒錯。悉照原文摘錄幹下:
他惡毒地咒罵總路線、大躍進和人民公社是“三面黑旗”,胡說什麼總路線“從頭到尾有錯誤”,大躍進是“大破壞”,人民公社弄得“十室九空”,聲嘶力竭地鼓吹“三自一包”,宣揚“分田到戶”……
他猖狂地叫囂“胡風問題現在尚未定案”,揚言要“把宣傳系統下放在農村的右派分子,都調上來工作”,真是起勁得很哪!
文章當然不忘陳其五對“姚棍子”的那些批評,要清算這筆賬:
在毛主席革命路線指引下。姚文元同志對反革命的文藝黑線、黑綱,進行了頑強的戰鬥。就為了這一點,陳其五對姚文元同志恨之入骨,瘋狂圍剿,惡毒地咒罵姚文元同志“簡單粗暴”,是“棍子”、“框框”,這種攻擊,到一九六二年,便達到了高峰。……我們無產階級革命派就是要做革命的棍子,專門痛打你們這一小撮死硬的階級敵人。
如此看來,“棍子”之稱,連這些“無產階級革命派”也承認,只不過要加“革命”兩字,成為“革命的棍子”!這種“大批判”文章,今日看來,實在令人忍俊不禁。
文章提及了張春橋,用了這樣的詞句:“一直堅定地支援姚文元同志戰鬥的張春橋同志”。張為姚之後臺,講得最明白不過了。
文章也談到,打倒陳其五是頗為不易的,“用陳其五自己的話來說,他所以敢於如此猖狂地進行反撲,就是因為‘上面還有人同情我’,‘下面還有群眾基礎’”。
文章開列了為陳其五“翻案”的“上面的人”的名單:劉少奇、陳毅、陳丕顯、曹獲秋、魏文伯、江渭清,說他們“一直對抗柯慶施同志的指示”。文章特別提及,“陳丕顯就曾經偷偷地召見陳其五,要他‘再回到黨內’,‘兩三年不行就四五年、七八年’。”
張春橋能夠面對那麼多“上面的人”,打倒了陳其五,足見他在一九六二年已經具備相當大的能量。
自從去除了陳其五這個“心腹大患”,張春橋獨攬上海的思想、文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