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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超,江青的老鄉——同是山東諸城縣人。他比江青大十二歲。早在一九二四年,孟超就來到上海,在上海大學中國文學系學習。開始寫詩、散文,並參加革命,參加中國共產黨。解放後,他在北京的人民美術出版社擔任創作室副主任、幻燈編輯室主任。
一九六一年《劇本》第七、八期,發表了孟超寫的崑曲劇本《李慧娘》。與此同時,北京開始演出《李慧娘》。一九六一年八月三十一日,《北京晚報》發表了廖沫沙的文章《有鬼無害論》,讚揚了崑曲《李慧娘》。
作為同鄉,江青不僅熟知孟超其名,也瞭解他的家世。自然,孟超的《李慧娘》的上演,引起了江青的注意。江青給這出歷史劇“上綱”,認為是“借厲鬼來推翻無產階級專政”!她看了廖沫沙的《有鬼無害論》,心想,你為“毒草”叫好,連你一起批!
最初,江青想在北京找人支援她,發表批判孟、廖的文章。無奈,北京並非她的“基地”。彭真是北京市市長,吳晗是北京市副市長,鄧拓是中共北京市委文教書記,廖沫沙乃中共北京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吳、廖、鄧後來被稱為“反革命的三家村”,彭真被說成是“三家村的黑後臺”。面對北京那樣的陣營,江青當然無法開展她的“批判”。
她來到上海,發覺有柯慶施那樣的市委書記兼市長,有張春橋那樣的謀士,有姚文元那樣的棍子,她得到了支援。正因為這樣,她所組織的第一篇批判文章,成功地在上海登出來了。這是她與阿慶施、張春橋第一次“協同作戰”……
關於這第一篇批判文章,江青一九六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在首都文藝界大會上,把她的“認識過程”談得很清楚:
我的認識過程是這樣的:幾年前,由於生病,醫生建議要我過文化生活、恢復聽覺、視覺的功能,這樣,我比較系統地接觸了一部分文學藝術。首先我感覺到,為什麼在社會主義中國的舞臺上,又有鬼戲呢?然後,我感到很奇怪,京劇反映現實從來是不太敏感的,但是,卻出現了《海瑞罷官》、《李慧娘》等這樣嚴重的反動政治傾向的戲,還有美其名曰:“挖掘傳統”,搞了很多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的東西。在整個文藝界,大談大演“名”、“洋”、“古”,充滿了厚古薄今,崇洋非中,厚死薄生的一片惡濁的空氣。我開始感覺到,我們的文學藝術不能適應社會主義的經濟基礎,那它就必然要破壞社會主義的經濟基礎。這個階段,我只想爭取批評的權利,但是很難。第一篇真正有分量的批評“有鬼無害”論的文章,是在上海柯慶施同志的支援下,由他組織人寫的……
如今,人們提及“文革”,便會提及姚文元的那篇《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而這篇梁壁輝的《“有鬼無害”論》鮮為人知。其實,真正的“前奏曲”,是這篇《“有鬼無害”論》。正是《“有鬼無害”論》的成功發表,使江青把她的“爭取批評的權利”的希望寄託於上海,這才有了第二篇批判文章——《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
“兩出戏的書記”
新鮮,新鮮,身上沒有一個“音樂細胞”的張春橋,忽然借起電唱機、錄音機來了。
新鮮,新鮮,在上海的“中南海”——康平路中共上海市委宿舍張春橋家裡,忽然傳出一陣陣唱京戲的聲音。
就連西皮、二黃也分不清楚的張春橋,忽然成天價守在電唱機、錄音機旁,閉著雙眼,歪著腦袋,用手在膝蓋上打著拍子,在那裡細細聽著《霸王別姬》、《打漁殺家》、《群英會》、《三岔口》。
恨只恨,當年的狄克怎麼只顧著罵魯迅,不去學幾句京戲?如今,只好“臨時抱佛腳”了。
古曰:“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打從“女客人”那裡得知她要“立”,要搞“京劇革命”,要抓“京劇現代戲”,張春橋就馬上意識到,趕緊學點京劇!
結識“女客人”之後,張春橋發覺,一旦得到她的青睞,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她是比柯慶施更好的“梯於”。投其所好,順著她的所好在上海抓“京劇現代戲”,顯然是一條接近她的捷徑。
不過,她的“語言”,張春橋幾乎聽不懂;
“四平調輕飄飄的,無論如何不要用那個玩意兒。”
“我對西皮有怕。”
“反二黃低沉,如果達不到激昂,就有損革命英雄形象。”
“崑曲、吹腔、高撥子,最好不用,群眾不願意,你們不知道?”
這一連串的“行話”,使張春橋如墜雲霧之中。他不得不學習京劇A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