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肩負重任、身穿軍裝的張春僑,剛剛踏進上海,頭一樁事情不是找中共上海市委,卻是掛電話給“首都紅衛兵第三司令部駐滬聯絡站”。“首都紅衛兵第三司令部”的“司令”是二十一歲的清華大學工程化學系三年級學生蒯大富。蒯“司令”
那時已經與張春橋有了單線聯絡。張春橋把“首都三司駐滬聯絡站”,視為他可信賴的耳目。一個神秘的人物接到張春橋的電話,閃身上了張春橋的轎車,直奔安亭。
這個神秘人物,幾乎不為外人所知。在“四人幫”下臺之後,人們追查過,也只知那在子夜與張春橋同車前往安亭的,是“首都三司駐滬聯絡站”的一個紅衛兵,不知其姓名。
筆者在採訪一位熟知當時內情的人,才獲知那位神秘人物的來歷:此人名叫“包炮”,中央美術學院的學生。他的真名叫包得福。他的父親,倒是一位革命烈士;他的母親,也正因為政治身份可靠,當時在北京某中央首長家當保姆。由於這麼一層特殊關係,包炮的訊息十分靈通。這位中央首長何人?據云,乃康生也。
包炮來到上海,結識了三十一歲的上海國棉十七廠保衛科幹事王洪文。在籌備成立“工總司”的那些日子裡,王洪文把包炮當成了自己的謀士。“工總司”最初的“籌備委員”三十多人中,只有兩名黨員——王洪文和耿金章。耿金章原名耿玉章,上海中泥造紙廠副工長,比王洪文整整大十歲,早在一九四九年入黨。不過,耿金章只念初小,文化水平遠不如王洪文。正因為這樣,王洪文當上了“工總司”
的司令,包炮成了王“司令”的密友……
向西,向西,轎車朝著安亭急駛。一路上,從包炮的嘴裡,掏得了關於“工總司”和“安亭事件”的最準確的情報。張春橋向來是很重視情報的。兵書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張春橋確信這是古人經驗之談。
從大場經真如、南翔、黃渡,轎車在凌晨駛入安亭上海無線電專用機械廠。
張春橋在細雨中剛剛下車,一個清瘦的穿了一身褪色軍裝、沒有領章帽徽的年輕人,馬上用雨傘遮住飄落在張春橋臉上的冷雨。
“春橋同志,他就是王洪文。”經包炮這麼一介紹,張春橋向那年輕人伸出了手。
這是張春橋第一次與王洪文握手。於是,因搞“革命樣板戲”而江張攜手,因批《海瑞罷官》而江張姚結誼,這一回又因“安亭事件”增加了一個同夥——雖說四人結幫而左右中國政局是在好幾年之後。
“這是小潘,‘工總司’的‘副司令’。”包炮把一個眉目清秀的二十歲的小夥子,介紹給張春橋。
“哦,我知道,潘國平!”張春橋馬上說出小夥子的大名,使這個上海玻璃機械廠的青工感到分外高興。
談判,就在安亭上海無線電專用機械廠裡進行。談判的一方是“中央大員”張春橋,另一方則是“工總司”正、副司令。潘國平是在得知張春橋要來安亭的訊息之後,從南京趕來的。
張春橋很快就發現,潘國平能言善辯,乍乍呼呼,話雖講了很多,沒有份量。
王洪文到底比潘國平年長十一歲,是個幹部、黨員,講話不多,卻都在點子上。
在潘國平講了一大通之後,王洪文開口了,很簡潔地代表“工總司”,向張春橋提出了五個問題:
第一,上海“工總司”是不是一個革命的合法的組織?
第二,我們北上控告中共上海市委,這是什麼性質的行動?
第三,“安亭事件”的責任由誰來負?
第四,能不能答應我們的要求——曹獲秋作公開檢查?
第五,能不能給“工總司”提供工作方便?
張春橋一路上,已經預料到“工總司”會提出這些問題。他早就打好主意:藉助“工總司”的力量,來衝擊中共上海市委,打倒陳丕顯、曹獲秋。一旦把陳、曹拉下馬,那上海便是他張春橋的天下!
正因為這樣,他非常痛快地支援了王洪文:“我認為,‘工總司’是革命的合法的組織,北上告狀是革命的行動……”
談判十分順利地進行著。雖然潘國平堅持還要帶領去南京的二百多人繼續北上,終究還是被王洪文說服了。
十二日早上八時,一輛大卡車駛往安亭火車站。張春橋站在火車上,冒雨向兩幹多上海工人講話。他的左側站著王洪文,右邊站著潘國平,後面站著包炮。
張春橋重複著那些動聽的話語:“我認為,‘工總司’是革命的合法的組織,北上告狀是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