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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地知,張春橋心中的苦悶,倘若不是那天偶爾在老朋友面前洩露了一點點,有誰知曉?!
張春橋最為苦悶的是,他失去了他在上海的靠山——柯慶施。江青不論在批評《智取威虎山》還是批評《海港》的時候,都懷念著剛剛逝世的何慶施:
“何慶施同志應該永遠紀念他。他始終是站在第一線的。”
“你們一定要搞出樣板來,才對得起上海人民,才對得起黨,對得起去世的柯慶施同志。”
柯慶施之死
何慶施的溘然而逝,對於張春橋來說,憂喜各半:柯慶施一向是張春橋的強有力的支持者。他的死,使張春橋失去了背後的支柱;但是,也正因為失去了柯慶施,江青“建設”上海“基地”,就倚重於張春橋了。於是,張春橋取代了柯慶施,以至後來藉助於“一月革命”成為上海的“第一把手”。
柯慶施的死,非常突然。
一九六五年四月十日清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新聞節目。播音員低沉沉的聲音,在全國成萬上億部收音機裡響著:
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訃告——
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沉痛地宣告: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委員、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中共中央華東局第一書記、南京軍區第一政治委員、上海市委第一書記、中共上海市市長柯慶施同志患重病治療無效,於一九六五年四月九日下午六時三十分在成都逝世,享年六十三歲。
在這裡,需要插敘一句的是:一九七六年十月,當張春橋下臺前夕,他所擔任的職務,竟與何慶施去世時的職務一模一樣!其中,只是因為“文革”中取消了“中共中央華東局”,故張春橋沒有中共中央華東局第一書記之職;另外,“上海市市長”則改換為“上海市革命委員會主任”,其餘一字不差。正因為這樣,說張春橋取代了柯慶施,這“取代”兩字是非常準確的。
就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播發柯慶施去世訊息的當天,《人民日報》頭版,刊登了柯慶施遺照和中共中央訃告。
此後,新華社連日報道為何慶施舉行的隆重的追悼儀式:
十一日中午,一架專機載著何慶施骨灰盒,由成都飛抵北京。
十三日上午,首都各界一萬三千多人在勞動人民文化宮,舉行公祭何慶施大會。
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劉少奇主祭。
同日下午,上海萬人追悼何慶施。大會照片上,最醒目的地位站著當時正在上海的林彪。他脫掉帽子,露出沒有一根頭髮的禿頭。在林彪右首,隔著好幾個人,站著滿臉哀容的張春橋。
同日,華東六省——山東、安徽、江蘇、浙江、江西、福建分別在各自的省會,為柯慶施舉行追悼會,出席者有中共山東省委第一書記譚啟龍、中共安徽省委第一書記李葆華、中共江蘇省委第一書記江渭清、中共浙江省委第一書記江華、中共江西省委第一書記楊尚奎和中共江西省委書記處書記方誌純、中共福建省委第一書記葉飛。
可以說,何慶施的追悼儀式,夠隆重的了。
一九六五年五月八日,柯慶施之子何六六在《人民日報》發表了《憶爸爸,學爸爸,做堅強的革命接班人》一文,是當時報刊上唯一透露了柯慶施之死點滴情況的文章:“您這次得病,來勢非常厲害。當您處在昏迷狀態時,說話已很不清楚了,但您還是關心著國家大事,還在斷斷續續地詢問工作情況……”
其實,柯慶施在一九六四年已發現患肺癌,在上海華東醫院動了手術,切除了有癌的肺葉。不過,當時柯慶施的病作為“絕密”訊息,連“柯辦”的幾個工作人員都不知道!
切除肺癌之後,何慶施的身體已很虛弱。一九六五年春,嫌上海太冷,他到廣州療養,然後又應中共中央西南局書記李井泉和正在成都休養的賀龍之邀,於三月二十三日前往成都。
一九六五年四月五日,正值清明節。中共四川省委李井泉、李大章、廖志高等在晚上設宴招待正在成都的朱德、賀龍、何慶施。
席間,有人提議,男賓、女賓分桌,夫人們另開一桌。於是,何慶施夫人於文蘭坐到女賓桌那邊去了。柯慶施大笑:“今天解放了!”本來,柯慶施有病,只能吃清淡飲食,忌油膩,夫人遵醫囑,很注意“管制”他的飲食。那天,柯慶施一“解放”,盡興而食,從晚六時入宴,至晚九時才回招待所臥室。
何慶施回屋後,看了些檔案。臨睡前又吃了一把炒花生米。
夜十二點多,何慶施腹痛。柯慶施保健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