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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有一個耿九疇在,此老過來,倒是受人之託,他的來意,恰巧也是與張佳木相同。
如果是當著別的武官,耿九疇必不會說,而是要與于謙密談,但是當著張佳木這個錦衣衛百戶,反而覺得當面提起更加妥當。
說的當然就是王驥與王直等人商議好的事,兩層意思,第一,宮門問安,請問皇帝病情如何。如果允許的話,最好是擇重臣入宮,當面視疾。
第二,則是要議立儲君。
耿九疇脾氣素性耿直,他與于謙也是知交,所以無須避諱,直接道:“節庵,此事已經是迫在眉睫,你該說話!”
于謙先不答他,只是向張佳木道:“最近坊中情形如何?”
談公事,當然就得起立回答,張佳木站起身來,毫不猶豫的答道:“是有些流言,下官已經召集部屬,取消年假,總以安靜地方為宜。”
“好,”于謙首肯道:“這件事你做的不壞,回去之後,就照此施為。”
朱驥在一邊也道:“如果有人同你為難,切不可退讓,有什麼事,不要和別人說了,直接派人同我說就是。”
兩人如此重視正南坊。張佳木壓力頓增,但於此同時,也覺得於謙的調派,實在是很成問題。他一個錦衣衛的百戶,官職太小,手裡的實力也不是很強,就靠著種種手段來維持坊裡的平衡。如果說以這兩人手裡的權力,派心腹去,或是增調人手,甚至派禁軍入正南,都不是什麼難事!
但可能是茲事體大,真的這麼做的話,反而會使原本就不安的局面更加混亂。于謙和朱驥想來是有見如此,才做此安排。但無形之中,魄力不足,甚至警惕不夠的毛病,也是暴露無疑。
到這會兒,張佳木才佩服王驥,更佩服一開始就安排錦衣衛入正南坊的佈局人,一步一步,幾個月時間,居然正南坊就換了天地,真是思慮也深,其行也密,他現在隱約覺得,在王驥身後,還有一個執棋的人,他與王驥,都不過是人家棋盤上的棋子,而於謙等人,應招全無,因循守舊,亦沒有魄力,就如眼前這種風雨俱來之勢,于謙這裡還是不緊不慢,似乎全無感覺,這一點,可就太不應該了!
他想來想去,于謙破家身死,大約就是在這件事上了。而太上皇與皇帝的勝負,大約也就是要在這一段時間水落石出。從於謙身上來推算,再從王驥等元老重臣曖昧不明的態度來分析,還有中下層武官對皇帝虐待太上皇的不滿,可以說,京師之中,不論是力量,輿論,民心,種種跡象來看,太上皇已經勝了皇帝不止一籌!
他心裡明白,但當著眼前諸人,卻也只能噤口不語,侍立一邊,只等著于謙說話。
于謙卻悶了半天,只翻看著身邊几案上的信件,半天過後,于謙才和耿九疇說道:“真是胡鬧。九老,現在是什麼時候,北直隸一冬下了多少場雪,多少人受災,我已經行文下去,要以救災為先,但地方官員多疲玩懈怠,九老,你執掌都察,你要說話!”
“這……”耿九疇自覺此來商量的事是第一要務,誰料于謙居然全不放在心上,反而亂以他語,當然,救濟災民也是頭等要事,今冬以來,流民幾十萬人進入北京,關防要事,都歸於謙一手掌握。
石亨這個十團營總兵,過年前後,不知道被于謙訓斥了多少回,還有順天府等衙門,更是被于謙罵的狗血淋頭,雖然事情辦了,但得罪的人,真不知道有多少!
有心要勸幾句,誰知于謙突然激動起來,手化成掌,在自己脖子上狠狠一砍,怒道:“大家全無心肝,什麼時候,就無人把心放在國事上?我也不管,總之,這是皇上自己決斷的事,我決定不發一言,由他們鬧去吧!”
說完之後,于謙餘怒未消,對著目瞪口呆的眾人道:“餘一腔熱血,竟灑何地。總之,我以國事為重,其餘的事,我絕不理會!”
第085章 斷指
從於謙家裡碰了一頭的釘子出來。張佳木面無表情,心裡卻是翻江倒海一般。
于謙這個人,憑良心說,他也不喜歡。太無私,太公正,太剛直,太暴烈……說句屈心的話,也是太沒人味了一些。
這樣的人,生來就是給人仰視的。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只等閒。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除了治國能力稍強之外,于謙就是一個強化版的海瑞。這樣的人,極少私人的酬酢,渾身上下看不到幾分人性,但就是這樣的人,於國於民,也有極大的作用。
現在的于謙,猶如一根定海神針,將滿朝上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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