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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只是淡淡一笑,道:“大人,也可能是因為皇上要南郊大祭,所以內外準備關防隨扈的原故。”
“著啊!”朵兒粗直,倒真是相信此語,他拍拍自己的腿,笑道:“到底還是你心細。”
他屈指算了一算,笑道:“今兒才初三,按例,總得十幾才去南郊。現在就預備。是比平時早了那麼一點。”
南郊祭祀,是國朝祭祀天地的第一等大典。向來是皇帝親自駕臨,沒有例外。而皇帝出宮出城,當然不是一件小事,首當其衝的,就是錦衣衛。
朵兒想明此節,倒也擔心起公事來,他道:“我是必定要隨駕出城,佳木,你未必輪得著,想不想隨著出去熱鬧熱鬧?”
“想是想,”這會兒出城絕不是上策,張佳木笑了一笑,道:“就怕正南坊那邊走不開。”
他又道:“最近市面有點不穩,流言四起,我想,我還是留在坊裡的好。”
“也對!”朵兒點頭道:“我也聽說了,人都說皇上病的很重,所以流言四起。今天我在府裡,就有不少人私底下議論。這真是笑話,要是皇上當真病重,又豈能沒有旨意,就是從脈案上,亦看不出病的如何了。”
“大人說的是!”
“不過,”朵兒又道:“也不能全然掉以輕心。”他皺眉道:“總得去打聽一下訊息看看。老實說,最近幾天,我也心神不寧。”
張佳木差點笑出聲來。但臉上卻是一點表情也沒有。
他自己個就是“心神不寧”,結果眼前這位上司居然也是心神不寧,這真是打哪兒說起!堂堂錦衣衛指揮,如此粗直,恐怕不是上位者之福。
不過,明朝對韃官的重用,此風由來也非一日。這股歪風不知道打哪兒開始的,大明對朝貢的使臣是極為優待,賞賜是貢物的十倍甚至二十倍,使臣有所請求,一般也會為了天朝上國的面子而加以隱忍優容,甚至使臣犯法,也是多赦免了事。
這樣做法,和優待蒙古韃官的道理是一樣的,說好聽點就是大國風範,說難聽點,就是純粹的二百五。
怪不得仁宣之時,禁絕百姓出海,亦不再要求朝貢,但此風尚且未止,仍然有不少小國借朝貢之名來大佔便宜。而蒙古韃官一旦投降,多半授以官職,就算是在俸祿上,一般漢人軍官總會打點折扣,朝廷財政困難之後,耍無賴的事幹的多了。但對蒙古韃官,則向來是實發實授,一點兒折扣也不打的。
朵兒這樣的韃官,沒有什麼辦事的能力,多半靠的是韃官的身份加上祖蔭,所以才如此無能。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張佳木心裡也不願多想,畢竟朵兒為人忠厚,性子是極好的。他想了一想,道:“以下官之見,不如去見見朱指揮,打聽一下實信為宜。”
這也是他的來意。貿然到朱驥府上,關係不到,不便開口。而如果與朵兒同往,那可能情形就大大不同了。
朵兒也點頭稱是,不過他提出自己的意見:“現在去他府上也見不著,肯定在於少保家裡,我看,我們直接去上少保府上拜年,順道在他老人家那裡打聽訊息,豈不更好?”
“有理。”張佳木也覺得這個辦法更妙。
於是兩人起身,帶上隨從,備年禮,從正陽門附近直奔東城的西裱衚衕。
倒果然不出朵兒所料。兩人到了于謙家門口時,看到了朱驥的隨從護衛就在外頭,見了朵兒來了,於府下人直接延請進去,常來的熟客,不需要通報了。
于謙府裡一點過年的氣氛也是沒有,來客稀少,而且,於府狹小,也根本容納不了什麼客人。小小的一個院子裡,就朵兒和張佳木,還有一個左都御史耿九疇在,別的客人,一個也沒見著。
當朝一品,過年的時候居然是門前冷落車馬稀,也算是罕有的事了。
待朵兒和張佳木進去,于謙板著臉在正堂裡坐了,由著兩人叩首行禮。待他們起來,才道:“我向來不喜敷衍應酬,今日既然來了,也還罷了。但帶來的年禮,你們需拿回去。”
“是,我一會就帶回去。”朵兒似乎早知道如此結果。剛剛準備禮物的時候,也是漫不經心,根本沒有仔細挑撿。
顯然,這會的結果,完全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張佳木心中感慨,怪不得於老頭除了寥寥幾個好友外,根本沒有朋友,如此做事,在大明官場裡已經是不折不扣的異類了。
朵兒粗疏,張佳木位卑言輕,而且於謙似乎並不喜歡他來拜訪。所以賓主一時冷場,竟是無話可說。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