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2/4 頁)
。
我也並不在意。次日你們怎樣打門的?“
一婢道:“晚日早餐時候,大姑不來,婢子便去喚她,誰知室門未啟,呼亦不應,只得排闥進去,大姑睡在床上,四肢已冷。究竟不知怎樣死的?”維繇道:“她既肯青年殉節,我倒不好不通知孫家。”
便請冰人李某前來商議。李某亦肅然起敬道:“這真算是節烈了!
生異室而死不同穴,不是千古遺憾嗎?我且走告孫氏,叫他迎歸合葬,才不負令侄女一番苦心呢!“
維繇再三稱謝。李某趕到孫家,孫翁早擁篲相迎道:“我兄枉顧,不是為亡兒婚事嗎?”李某心知有異,便問孫翁。孫翁道:“這是亡兒自己說的。
昨夜長男婦夢見亡兒,亡兒納之南坐,北面再拜,問嫂乞嗣。
嫂慨允其請,遂喜而趨出。及門復回顧道:“嫂記著罷,弟完婚有日了。明日冰人來,自然有好訊息呢!‘長男婦今晨告我,我總當他幻夢,不料吾兄果然來了。”
李某將維繇的意思,告訴孫翁,孫翁無不樂從。迎主迎柩,忙了幾天,並且款待新親,還邀李某作陪。席間談起紹武靈異,大眾同聲嗟嘆。孫翁笑道:“令侄女也靈異得很呢!亡兒是家母所愛,歿後不曾稟知老母,只說病尚未愈,還須靜養。親家沒有到時,我進房去省親老母,聽見房裡有女子喁喁細語的聲音,我便搴帷進去,那與老母坐談的居然是個新婦;正要出告家人,同往一視,早已渺然無跡了。”
體態怎樣?舉止怎樣?服飾簪珥怎樣?說來無不符合,還說耳旁有粒黑痣。維繇沉思半晌道:“這不是痣,是個膏藥。
因為生一小癤,才之貼上的。“
孫翁送去維繇,便與親友提說請旌。這褚知州憑著紳士的公呈,出了印結,詳府詳院。巡撫衙門房科裡,為著爭論小費,不肯專奏。山西紳士不得已向欽差請求,除令開了查復的節略,呈報鴻章。鴻章不好僭山西巡撫的面子,用了一角諮文,將請旌的原呈,查復的原報,一併附在封裡。山西巡撫準諮出奏。這旌節建坊,那有不準的理?
褚知州深惡綦氏嫡母,說他不賢不慈,幸災樂禍,罰他一千兩建坊銀子。綦氏牌位,還入了節孝祠。坊成之日,褚知州同了紳士,及孫、綦兩姓家族,都來祭奠一番。有人作詩吊綦氏道:瑩然清白女兒身,性比孤松質比筠。
莫道阿芙蓉一盞,助他名教作完人。
鴻章知道綦氏已蒙準旌,仍派除令到山西節孝祠內祭奠,還懸了一塊匾額,文曰“清靜純一”。鴻章在山東排程迅捷,將湖北賴文洗一股,截住入陝的路。淮軍勝負參半,捻勢依然危急,朝旨命鴻章總督湖廣。鴻章決議先剿東捻,後剿西捻。
這張總愚倒竄入陝西去了,鴻章分檄各路協攻。陳國瑞一軍,最稱勇敢,恰是部下陳某,衝鋒陷陣,才使捻軍人人畏服。那陳某原是潁州人氏,曾在敵巢中自拔,乘著提督李世忠圍攻天長的時候,同著叔父世銘,願為內應,開城將世忠放入。投降在世忠麾下,保個把總。後來陳國瑞剿平苗練,用著陳某先行,將沛霖一鼓擒住,從此跟著國瑞,年未二十,官已三品。國瑞替他聘了妻子,便是同營遊擊吳璜的女兒。吳璜表字禮北,籍隸山陽,僅生一女,幼年讀過幾年的書,頗能通曉大義。禮北因為女能盡孝,頗想擇個佳婿,借娛暮景,便託國瑞代為物色。
國瑞深契陳某,說他少年英俊,後來必位在我上。禮北亦見他相貌偉岸,立功極多,也便慨然相許。國瑞在天長縣裡,佈置青廬,準備親迎成禮,自己卻率兵出戰去了。陳某聽得軍報,知道國瑞為敵軍所困,苦戰不脫,謠傳力竭陣亡,這時離婚期只有三日,便對禮北道:“陳公遇我厚,不能不救。雖陣亡訊息,未必可搐。然義當速往,結褵只可從緩了。”
禮北與國瑞也有交誼,便親送陳某上馬。陳某崎嶇山谷,不得一飽,疾馳約千餘里,四無人煙,人疲馬飢,已走入河南省界。國瑞兵威復振,留他輔佐殺敵。那陳某的義聲,早已喧傳天下。國瑞奏凱歸來,親為陳某主婚;亂離身世,患難夫妻,自然加一番親熱,添幾分戀愛。
陳國瑞倚如指臂,大小凡數十戰,奪獲名城十餘座,追躡悍敵數千裡。山東地面的捻軍,見著陳某,沒有不望風而靡的。
陳某由鴻章保到總兵,什麼花翎,什麼勇號,都也完備了。他卻自居後輩,口不言功。國瑞這樣兇頑傲慢的人,對陳某無不軟化。鴻章看他駕馭有法,檄他赴陝進剿。到得滑縣地名陳灘,他卻不待兵合,單騎急進,竟致腹背受敵,突圍難出,連殺了幾個捻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