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屈服了。
他把車轉過來,坐在那裡踹在離合器上,起先很嚴肅,然後微微咧嘴一笑,衝著小巷那邊指指:“上大路,你知道。下個月我就會在印度東南部,要不要一張從那裡寄來的明信片?”
好說不出話來,不過搖搖頭表示不要。讓理查德在郵箱裡發現這個會受不了。她知道羅伯特能理解。他點點頭。
卡車倒駛進庭院,顛簸著經過鋪著水泥的場院,小雞從輪下四散逃走,傑克吠著把其中一隻追到機器棚裡。
羅伯特·金凱透過旅客座位那邊的窗戶向她招招手。她看見他手上的銀鐲子在陽光下閃爍。他襯衫的頭兩個釦子開著。
他駛進小巷,一直開下去,弗朗西絲卡不斷地擦眼睛,使勁看,陽光映著她的淚水照著各種奇怪的折光。她像他們相會的第一天晚上那樣急忙跑到小巷口看那小卡車顛著向前駛去,卡車駛到小巷終端停了下來,司機門彈開了,他出來踹在踏板上。他看見她在一百碼之外,人因距離而變小了。
他站在那裡凝視著,聽憑哈里不耐煩地在熱浪中轉動。兩人誰也不移步,他們已經告別過了。他們只是相對而視,一個是農夫之妻,一個是物種演變終端的生命,是最後的牛仔之一。他在那裡站了三十秒鐘,那雙攝影師的眼睛沒有漏過任何細節,製作出了他永不丟失的影像。
他關上了門,開動引擎,在他向左轉到大路上時又哭了。就在農場西北邊的一片樹林擋住他的視線之前他又向後望去,望見她交叉著雙腿坐在小巷口的塵土裡,頭埋在雙手中。
理查德和孩子們當晚薄暮時分回到家裡,帶回了博覽會上的軼聞和那小牛被送到屠宰場之前獲獎得的一條緞帶。卡洛琳馬上抓住電話不放。那是星期五,邁克立即開著小卡車到城裡去做十七歲的男孩子們通常在星期五晚上做的事多半是在廣場是遊蕩,聊天,或者向駛過的汽車裡的姑娘們喊叫。理查德開啟電視機,告訴弗朗西絲卡玉米餅做的真好吃,他塗上黃油和楓汁吃了一塊。
她坐在前廊的鞦韆上。十點鐘時理查德看完他的節目之後走了出來,伸個懶腰說:“真的,還是回家好。”然後看著她,“你沒事吧,弗蘭妮?你好像有點累,或者有點精神恍惚,還是怎麼的?”“我挺好,理查德。你們平平安安回來就好。”是啊,我要進去了,在博覽會的這一個禮拜過得夠長的,我真累壞了。你來嗎。弗蘭妮?“”我再呆一會兒。外面挺舒服,所以我想再坐一會兒。“
她其實很累了,但是她害怕理查德心裡想著性生活,而她今夜應付不了。
她聽見他在他們的臥室裡繞圈子走,就在她坐著前後搖晃的鞦韆上邊。她兩隻赤腳踩在遊廊地上,聽得卡洛琳彈鋼琴的聲音從屋後傳出。
以後的幾天裡,她避免進城,一直意識到羅伯特·金凱就在幾英里之外。說實在的,如果她見到他就很難管住自己。她很有可能會跑到他身邊說,“現在我們一定得走!”她曾經不顧風險的跑到杉樹橋去會他,但是現在再見他要冒的風險太大了。
星期二,家裡的蔬菜快完了,理查德需要買一個他正在修復的玉米收割機的零件。天很陰沉,霪雨,薄霧,還沒出八月,天太涼了一點兒。
理查德買到了他的零件,和別的男人在咖啡館喝咖啡,她趁這個時候到副食店採購。他知道她的日程,在她完事時在“精品”店門前等她,見到她就跳了出來,戴著他的阿利斯…查默斯鴨舌帽,幫著她把各種袋子放進福特牌小卡車裡,放在座位上。圍著的膝蓋,而她卻想到了三腳架和揹包。
我還得趕快到工具店去一趟,還有一樣零件我忘了買,可能要用的。
他們在第一百六十九號國家公路上往北駛,那是溫特塞特的主要道路。在德士古加油站一街之遙的地方她看見哈里正從油泵駛開去,刮水器來回颳著,正駛向他們前頭的路上。
他們的車速把他們帶到緊跟那輛舊卡車後面。她坐在福特車裡高高的座位上可以看見前面車子裡一個黑色防雨布包得緊緊,勾畫出一隻衣箱和一隻吉他琴匣的輪廓,緊挨一條備用輪胎,後窗濺滿了雨,但是還可以看見他半個腦袋。他彎下身去好像要在雜物箱裡取些什麼。八天前他也做過同樣的動作,他的胳膊擦過她的腿。而就在一星期前,她曾到得梅因去買了一件粉色連衣裙。
那輛卡車離家可夠遠的,對了,我敢肯定那是他們在咖啡館裡談論的那個攝影師。
他們跟著羅伯特·金凱向北行,過了好幾條街,到一百六十九號公路與東西行的九十二號公路交叉處。那是四向道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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