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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
佟國維揣準康熙的心思,稱頌道,“蠻荒野國,不服皇上之教化,也則罷了,竟敢刺我聖上,奴才以為,如若不伐之,則泱泱大國顏面無存,天下共主為人所輕。奴才願領兵前往,為聖上前驅!”
張廷玉眉頭微皺,他想起了忽必烈徵倭的往事,一張嘴噓口氣又自閉上,此時不是潑冷水的時候。幾位都統和侍衛都義憤填膺,強烈要求為王前驅,凌嘯暗自撇撇嘴角,連個沙俄都打得慘勝,還想越洋去攻打日本?先建立強大的海軍再說吧。
反正他這侍衛是無須議政的,他自己還有一件重要的感覺需要思索呢,那些個倭人屍體老在眼前晃來晃去,於是索性也自沉默。御帳之內,就只有他和張廷玉沒有表態。
康熙也坐在榻上沉思,他很明白征伐扶桑的困難,忽然發覺身邊的凌嘯,正皺著眉頭,撓頭抓腦,有些不解他為何君前失儀,正要發話斥責,忽聽帳外驚呼火起,有人往御帳行來。
容若就要出外檢視,未及掀開帳簾,已有一侍衛進來跪地報說帳外火起,康熙一驚從榻上站起身來。凌嘯看到那侍衛雙腿跪地,行的竟不是軍中單跪簡禮,雙手還在懷中摸索,他那還在一直若有所思的腦子一陣清明,――潛伏忍者!
“小心!”凌嘯撲上康熙的身上。
“砰!砰!”幾乎與此同時之間,兩聲沉悶的銃響,凌嘯感覺後背一陣撞麻,意識模糊之前,聽到有人在高呼護駕。
無夢的睡眠醒來,凌嘯趴在一個軟榻上,明晃晃的黃緞被褥,仍抵消不了背上鑽心的疼痛。感覺到整個床榻都在搖晃,凌嘯忍著痛看看四周,發覺這就是一輛大車,未及深想,忽然車停了下來,只聽得外邊步聲裹裹,蹄聲得得,須臾,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奴才格爾芬獻上亂臣賊子首級,恭祝吾皇功業彪炳,萬壽無疆。奴才無法選擇出身門第的忠奸,但望可以選擇生死榮辱的忠奸!皇上保重,奴才去也。”
凌嘯昏昏諤諤還未及明白,外間眾人齊聲驚呼,又瞬間不聞。康熙的聲氣微顫響起,“格爾芬,何至於此?卿之忠朕知之深矣,且往日素不與爾父弟交構,何至於此?”
“奴才少年即護駕在側,當此忠孝無可全時,唯斬殺逆臣以報聖上,拔劍自裁以全人倫。奴才無……憾……”那男子就此無聲。
康熙良久微微一嘆,道聲:“厚葬之。入城。”
凌嘯這才感覺到他乘的是康熙的御輦,趴的是康熙的御榻,嚇了一跳,正自要掙扎下來,輦階聲響,康熙掀開門簾走了進來。他看到凌嘯掙扎,口裡在“奴才該死”地叫喚,一把按住了凌嘯,喃喃道:“朕的大阿哥死了,格爾芬也死了,索額圖也死了,都死了……”
凌嘯愣在當場。大阿哥還是被準葛爾騎兵殺了?那個把自己扔在科爾沁草原上的年輕阿哥,竟然掛了?索額圖不是圈禁至死嗎?竟然現在就也掛了。歷史,歷史究竟是哪裡有了偏差,竟然面目全非?除了會說聲節哀順變以外,凌嘯沒有勸慰死人親屬的經歷,一時間不曉得說些什麼,但總不言聲亦是不妥,半晌,還是丟擲了句“皇上節哀”。
被按在御榻上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被皇帝按在御榻上,凌嘯背上疼痛,心裡又驚駭,卻不敢掙扎,想了想,懇求道:“皇上,請允許奴才告退吧,凌嘯沒有這個福分,承受不起啊!”
康熙卻無話,怔怔地望著壁板。凌嘯有些絕望,正待再說話請求,康熙突然一句話,把他的心都嚇炸了,“是你殺了胤禔,朕知道是你殺的。”
“奴才沒有啊。”
“胤礽,朕待你如何不好?你怕他威脅於你,朕可以圈禁他,你是太皇太后的指定的太子,誰能動搖於你啊?為何竟要下這麼重的手?”
凌嘯這才明白過來,康熙可能發覺胤禔的死亡有什麼疑點,懷疑到太子的身上了,以至於傷心至此,自言自語。一時間凌嘯本就疼痛的背上更加如芒在背,這些話豈是外人可以聽的?小命危矣。他真的後悔醒來太早了,現在裝暈又實在太假,只會弄巧成拙,腦子轉不過彎來,愚蠢地接了句話,“或許太子爺並不知情,都是手下人討好他所做的呢?”
康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或是找到了一個理由一樣,猛地彎腰看著凌嘯,“你說什麼?”凌嘯這下子很想把自己的嘴巴用牛糞堵上,天下第一賤嘴巴!
可是康熙的話不回不行,凌嘯只得重複一遍。康熙卻是像忽然清醒一樣,站起身來,堅定地道,“不錯,胤礽自幼恭敏誠善,連偶見馬匹受傷都垂淚憐憫,肯定不會幹出這傷天害理人神共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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