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碼是眼下還不想治他。
牛王寨一條馬路直通寨中央,中央有一塊很寬敞的場地,看樣子是操練人馬用的,現在是麥場。以麥場為中心的許多衚衕呈放射狀向四面展開,站在麥場上,誰家有什麼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蕭山就坐在麥場的轆碡上等,他不想去牛金斗家,他是故意要端起副書記的架子。
望著麥場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麥秸垛,他不由地想起了他的乞討生涯。走到哪兒算哪兒,哪兒困了哪兒睡,往麥草上一躺比睡鋼絲床還舒服。天冷了,下雪了,往身上頭上蓋上一層麥草,就是最暖和的被窩……那個冰雪天若不是牛萬和把他揹回去,他哪還有今天?想想過去,看看現在,他覺得就像一場夢。
“吱”地一聲門響,牛金斗走出院子。他披了件灰布衫,白背心上印著個猩紅的獎字,一條軍綠色褲子,穿一雙軍用球鞋,這是五十年代初村幹部的標準打扮。他先是乾咳兩聲,隨手彈彈並沒有多少灰土的褲子。當他抬起頭時,一眼就看見了蕭山,便撂起兩條羅圈腿緊忙向蕭三奔去,還一面喊著:蕭副書記,我正要去向你彙報工作,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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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山指指旁邊的一個轆碡,示意牛金斗坐下。
牛金斗沒有坐,一抬屁股猴在了轆碡上。
蕭山半笑不笑地瞅著牛金斗,就這麼瞅著。
這一瞅,瞅得牛金斗渾身不自在,似乎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不覺看看自己,又看看蕭山,剎時,他就發現了自己與蕭山之間的不同。
蕭山端端正正地坐在轆碡上。一身舊軍裝,儘管有點退色,卻也板正。雖然沒了領章帽徽,而那種嚴肅威武的軍人氣質卻依然存在。再看看他自己這身打扮,軍不軍農不農的,簡直有點四不像。特別是蕭山那即平和又嚴厲的眼神,讓人有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牛金斗從心裡就自覺矮了半截。
蕭山越是不說話,牛金斗心裡就越是忐忑。恍然間,他覺察到了自己的毛病。訕訕地笑著急急從轆碡上滑下來,也學著蕭山的樣子,規規矩矩地坐在了轆碡上。
蕭山很不在意地一笑,說:鄉里鄉親的,隨便。
牛金斗嘴裡“哦哦”著,心裡卻很不是個滋味。暗自在心裡說:我才不尿球你哩!有啥了不起。
蕭山:合作社的事進展的咋樣?
牛金斗眉頭一皺,訴起苦來:群眾思想覺悟低,對走合作化道路不理解。村幹部好話說盡,舌頭都磨短了半截,收效不大……言下之意,他確實已盡職盡責盡力了。
蕭山笑笑說:其他村都差不多了,牛王寨可不能拖後腿呵!
牛金斗一臉為難地:我可是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他突然眼睛一眨,說:要不,你再給群眾做做思想工作?言外之意就是:你有能奈你來。
蕭山知道牛金斗就像一頭愛撂蹶子的牲口,不把夾板上緊了,他就不會老實。蕭山略一沉思,臉色正正地:我給群眾做思想工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樣一來,你那臉往哪兒擱?還要你這個村長幹什麼?如果你覺得為難,我可以把楊富海調到牛王寨來,我就不信狗不吃生薑,貓不喝辣湯!
牛金斗心裡“呼通”一聲,就覺頭皮有點發涼。他知道蕭山有這個權利,也有這個能力。一個鄉副書記、跟縣長坐一條板凳的人,要板倒他這個小小的村長就像踢一塊土坷拉。而且蕭山辦事很認真,一旦較起真來,倒黴的是他牛金斗。他萬沒想到蕭山會使出這招殺手鐧,後悔剛才不該和他叫板,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便緊忙堆起笑臉,一本正經,信誓旦旦地:蕭書記,合作化的路我牛金斗走定了!就是拼上這條命,也要把牛王寨合作社辦成。你再給我三天時間,咋樣?
蕭山望著牛金斗那滑稽的樣子從心裡覺得可笑。他本來就沒想整治牛金斗,只是想讓他知道鍋是鐵的,鹽是鹹的,別拿豆包兒不當乾糧,態度也就緩和下來,說:就衝你這態度,再給你一次機會。三天後牛王寨合作社還沒有眉目,你就到別的合作社當副社長去吧!
牛金斗額頭浸出一層細小的汗珠,小雞啄米似的一個勁兒直點頭,一疊聲地:是,是……。匆匆轉身離去。
蕭山突然想起了什麼,喊道:站住!
牛金斗一個激稜,乖乖的止住了腳步。當他轉過身來見蕭山一臉地嚴峻時,心裡就又“撲通”上了。
蕭山緩步走過來,望了牛金斗一眼,說:前幾天我給你商量那事咋樣了?”牛金斗這才鬆下一口氣,蕭山是問牛王寨辦小學的事。
牛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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