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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學校,娃們要走十幾裡到臨川小學去唸書,太苦了。蕭山建議牛王寨辦個小學,牛金斗滿口應承。他之所以如此痛快地答應,是他有自己的小九九。
牛金斗從容地:沒問題,一切按照你說的辦,今兒後晌就讓人收拾屋子。
誰是老師?
我家巧仙。
巧仙?蕭山滿臉疑惑地瞅著牛金斗,說:你閨女?
牛金斗好似犯難地:再沒別人了。
不是還有玉鳳嘛?
一個樣,都是完校畢業。
翠屏咋樣?
牛金斗“哧“地一笑,說:她爹是大煙鬼。
這跟她教孩子們唸書有啥關係?她爹要不是大煙鬼,她能嫁給你叔?不會是因為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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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山這一問,牛金斗那臉剎時就紅到了耳根。寨里人都知道,他確實跟他嬸翠屏有點過節。就因為這過節,牛金斗還得了個很別緻的雅號曹操。
翠屏爹原是一位教書先生,抽大煙敗了家,十擔穀子把翠屏賣給牛金斗的
二叔牛學義。
牛學義個子特別矮小,比他媳婦翠屏差一大截兒,就像戲裡的武大郎,外人
送號“武大”。
翠屏俊秀大方,還識文斷字,比牛學義小二十多歲。今年還不到三十,細皮
嫩肉的,尤其她眉間那顆硃砂痣,就讓人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美。自她過門就沒人見她笑過,人稱:“鐵觀音”,就是指她那一成不變卻又耐人尋味的臉蛋兒。
牛金斗竟然打他嬸子的主意。
一天,翠屏正在杆面,牛金斗溜進門來,從身後將翠屏攔腰抱住。情急之下,翠屏抓起一把麵粉撒向他臉上。牛金斗被面粉眯了眼,頂著個大白臉逃了出來。戲中的曹操也是白臉,人們就送了他這個雅號。
蕭山這一問戳到了牛金斗的疼處,牛金斗吭哧半天沒吱聲。他靈機一動,說:要不先試試?
娃兒們唸書可不是個小事,老師很重要。要不就出幾道題,叫巧仙、玉鳳、翠屏她們比試比試,誰行誰就當這老師。
牛金斗心裡比誰都清楚,論文化,這牛王寨沒有翠屏的對手。如若比試,他女兒巧仙就露了餡兒。讓翠屏當老師,他又不甘心。蕭山不點頭,他也不敢強行。一時便沒了主意。
蕭山不無譏諷地:牛大村長,你革命了這麼多年,咋就沒這點覺悟?在這節骨眼兒上竟然不注意群眾影響,你就不怕群眾戳你脊樑骨?是合作社社長重要?還是你女兒當老師重要?你自己琢磨吧!說罷揚長而去。
牛金斗怔在了那裡。他仔細的尋思著蕭山的話,覺得蕭山是在暗示,這牛王寨合作社社長的位置是他的了。傻瓜也能分得出輕重;當然是合作社社長重要。巧仙不當老師無礙大局,過幾年一出嫁就是人家的人了。他牛金斗要是當不成合作社社長,可就威風掃地,往後在牛王寨說話連個屁都不如了。
牛王寨合作社不光管著牛王寨,還管川溝、磨凹、峪裡、槐坪幾個村。管的人越多,權就越大,派頭也越足。他彷彿看到自己坐在主席臺最中央,胸前佩戴著大紅花。臺下人山人海,個個向他投來敬仰妒嫉的目光。一陣陣如雷貫耳的掌聲,一聲聲欽佩由衷地稱呼:牛社長!牛社長
牛金斗樂地從心裡笑出了聲。
十
蕭山務農,輕車熟路。只是這一日三餐就夠他應付的了。男人家圍著鍋臺轉總不是個事,家裡沒個女人不行。
起初,隔三岔五還有人來提親說媒,都被蕭山一一回絕。寨里人都傳說縣長閨女看上了蕭山,那些提親說媒的也就不敢再登門了。牛萬和自覺蕭山非他親生,重了說不得,輕了不管用,很是無奈。
眼看來到四月半,說話就要動鐮割麥了。牛萬和蹲在院裡正收拾傢什,冷不丁蕭山領回個五十來歲、幹板利落的女人,還稱她王嬸。蕭山對牛萬和說:大,王嬸手可巧了,是來給咱家縫被窩的。
牛萬和與王嬸到一起就有了說不完的話。王嬸問長問短,牛萬和對這個家一百個舒心,還話裡話外地求王嬸作媒給蕭山說媳婦哩!
王嬸越聽越糊塗,問道:你父子倆到底是誰說媳婦?
牛萬和聽著這話音不對,便去問蕭山。
蕭山笑盈盈地:大,你看王嬸人咋樣?
人到是好人,只是她那話我聽著
大,只要你看著順眼就行。
就這樣,蕭山反倒給牛萬和找了個老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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