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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裡,把自己打扮得直指人心。可我的青春期早在十幾年前就過了,現在的我連和別人擁抱都要下意識地收一下腹,沒辦法,愛情讓一個少女變成了少婦。以前對美沒什麼感覺,現在覺得滿大街到處都是美女,後來想想原因,也許是自己老了,對美的標準也放寬了。上個月看見劉若英,我說,你現在都快成美女作家了,她著笑問“我美嗎?”。
當美女已經成為一個很通俗的稱謂,愛情又是什麼呢?也許有一天我們偷偷拔掉塞在嘴裡的破布,透一口氣,將能盤點出我們曾經年輕過的愛情,那才是真正的絢麗。
旗袍下的狐步
懷舊是一種傳染病。
我們喜歡把自己扔在這種情緒裡,任懷舊的底色在心底蔓延。美麗而無辜。
就像我們願意跟隨陳丹燕瀏覽上海,去細心閱讀一個遠離我們的城市故事。《上海的風花雪月》、《上海的紅顏遺事》、《上海的金枝玉葉》、《上海色拉》直到我們又跟著她一路走到歐洲,走到《木已成舟》。城市細節成了一個剪影,鋪墊在想象的天空,獨自綻放。
細讀陳丹燕,時間的縫隙吱啞一聲拉開了,三十年代舞廳流行的爵士樂瞬間傾瀉出來,我們在她的文字裡旋轉,無法停頓。新鮮出爐的法式麵包散發著誘惑氣息,所有不曾經歷過的時尚生活泉湧而出,那些或長或短的旗袍包裹著昨天的花樣年華,風情的大波浪一顫一顫,搖曳出只屬於上個世紀的萬種風情。沉澱在時光盡頭的城市被陳丹燕詩意地描繪著,像一幅油畫,輕盈而生動。無軌電車、狐步舞、月份牌上細眉紅唇的女子,那麼單純寧靜,文字已經變成一雙翅膀,它不停抖動著一個人對於過去的懷念。
我對陳丹燕的熟悉還在初中,大概很多跟我年齡相仿的人都看過她寫的《女中學生之死》、《一個女孩》、《獨生子女宣言》,它們曾經是我們青春期讀物的座標,靜靜地擺在那,惶恐純淨。她說“不在年輕的時候臨摹成熟,也不在成熟之時假裝年輕”,我記住了,這句話跟好多格言抄在一起。
等到再次看見陳丹燕的名字已經是很多年以後,我不再往小本上抄喜歡的話,她也不再寫屬於少年的故事。我跟出版社的人說我是陳丹燕的FANS,人家大笑,然後給了我所有陳丹燕的書,還有她的電話。
我沿著她指的方向一路走到翡冷翠,《木已成舟》用陳丹燕的目光注視著歐洲的藝術殿堂,精緻而詩意。她到了莫扎特寫《費加羅的葬禮》的故居,站在波提切利畫的嫵媚茫然的維納斯對面,看到了他當年用刮刀留下來的痕跡,她在但丁的故居聽人用義大利語朗誦《神曲》,她在柏林牆博物館流淚……陳丹燕用十年的時間收集著歐洲的碎片,她像螞蟻一樣走著,在心裡一點一點修補。
感受這些東西,十年不算長。
當木已成舟,當上海和歐洲成為疊影,陳丹燕在自己的文字和油畫中,成就了她的精神故鄉。
由遠而近,陳丹燕始終有節奏地滑出她旗袍下的狐步,自如優雅。書裡不斷出現一句話:突然,就被擊中了。陳丹燕被什麼擊中了呢?那些藝術的震撼,還是精緻的繁榮。她說,因為去了歐洲,才有了“陳丹燕的上海”,是歐洲開啟了她心中的一扇門。門外是絢麗,門裡是動聽。
懷舊是一種傳染病。我們聽見旗袍下的狐步發出恰恰聲,那是一種懷舊的節奏,踏碎了昨日的時光。
找得著北 找不到路
自從有了卡拉OK那東西,在很多人內心就衍生出了自戀情緒,你看他們站在電視前面舉著話筒搖頭擺尾的勁兒,晃若一樹梨花壓海棠,那一刻,滿臉麻子的人都會以為自己就是黎明。他們永遠在抱怨哪哪哪的音響太不好,從來就沒懷疑過打自己嗓子眼兒裡冒出來的音準。自戀的力量就像魔法石,有了它能要嘛有嘛。號稱藝術家的人膽子更大,一出手就驚天地泣鬼神。我參加過一個生命主題的先鋒畫展,滿牆亂七八糟的顏色直接刺激人的生理反映,想吐。後來問了,才知道,那些畫是放大了的很多絕症病理切片圖,藝術家們心理素質特別好,中午吃盒飯的時候還閒蝦仁少。你說,要不是有自戀這個精神支柱撐著誰能那麼氣灌長虹啊。他們自作自受著他們的樂趣。
我還認識一個人,固執地認為自己天生就是美女,無論她媽媽怎麼日漸憔悴苦口婆心,她還期待著“一個真正的王子”,我不知道拾到圓口布鞋的王子除了沾一手土以外,還有心思去找隨便在他途經的路上使絆的人嗎,反正至今我的朋友仍每晚讀一安妮寶貝的文字,然後腮邊掛著溫暖、自戀的眼淚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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