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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監獄裡的人,都已完全放棄了他們反對陪審員的權利,因為正如德·格拉熱先生所言,陪審團的判決並無變化,〃它們既不更好,也不更差〃。
就像群體一樣,陪審團也受著感情因素極強烈的影響,很少被證據所打動。一位出庭律師說,〃他們見不得有位母親用Ru房喂孩子或者一個孤兒〃;德·格拉熱則說,〃一個婦女只要裝出一副惟命是從的樣子,就足以贏得陪審團的慈悲心腸。〃
陪審團對自己有可能成為其受害者的罪行毫不留情,當然,這些罪行對社會也是最危險的,但是對於一些因為感情原因而違法的案件,陪審團卻十分優柔寡斷。對未婚母親的殺嬰罪,或者用潑硫酸來對付誘好或拋棄自己的男人的婦女,他們很少表現得十分嚴厲,因為他們本能地感到,社會在照常運轉,這種犯罪對它沒有多大威脅,而且在一個被拋棄的姑娘不受法律保護的國家裡,她為自己復仇,非但無害反而有益,因為這可以事先嚇阻那些未來的誘姦者。
陪審團就像任何群體一樣,也深受名望的影響。德·格拉熱先生十分正確地指出,陪審團的構成雖然十分民主,他們在好惡態度上卻很貴族化:〃頭銜、出身、家財萬貫、名望或一位著名律師的幫助,總之,一切不同尋常或能給被告增光的事情,都會使他的處境變得極為有利。〃
傑出律師的主要用心所在,就是打動陪審團的感情,而且正如對付一切群體一樣,不要做很多論證,或只採用十分幼稚的推理方式。一位因為在刑庭上贏了官司而赫赫有名的英國大律師,總結出以下應當遵循的行為準則:
進行辯護時,他要留心觀察陪審團。最有利的機會一直就有。律師依靠自己的眼光和經驗,從陪審員的面容上領會每句話的效果,從中得出自己的結論。第一步是要確認,哪些陪審員已經贊同他的理由。確定他們的贊同不必費很多功夫,然後他應把注意力轉向那些看來還沒有拿定主意的人,努力搞清楚他們為何敵視被告。這是他的工作中十分微妙的一部分,因為指控一個人除了正義感之外,還可以有無限多的理由。這幾句話道出了辯護術的全部奧妙。我們可以理解,事先準備好的演說為何效果甚微,這是因為必須隨時根據印象改變措辭。
辯護人不必讓陪審團的每個人都接受他的觀點,他只爭取那些左右著普遍觀點的靈魂人物即可。就像一切群體一樣,在陪審團裡也存在著少數對別人有支配作用的人。〃我透過經驗發現〃,前面提到的那位律師說,〃一兩個有勢力的人物就足以讓陪審團的人跟著他們走〃。需要用巧妙的暗示取得信任的就是那兩三個人。首先,最關鍵的事情就是取悅於他們。群體中已成功博得其歡心的那個人,是處在一個就要被說服的時刻,這時無論向他提出什麼證據,他很可能都會認為十分令人信服。我從有關拉肖的報道中摘錄一段反映上述觀點的趣聞軼事:
大家都知道,拉肖在刑庭審判過程的一切演說中,絕對不會讓自己眼睛離開兩三個他知道或感到既有影響又很固執的陪審員。通常他會把這些不易馴服的陪審員爭取過來。不過有一次在外省,他不得不對付一個陪審員,他花了大半個小時,採用最狡猾的論辯,此人依然不為所動。這個人是第七陪審員,第二排椅子上的第一人。局面令人沮喪。突然,在激昂的辯論過程中,拉肖停頓了片刻,向法官說:〃閣下是否可以命令把前面的窗簾放下來?第七陪審員已經被陽光曬暈了。〃那個陪審員臉紅起來,他微笑著表達了自己的謝意。他被爭取到辯方一邊來了。
許多作家,包括一些最出眾的作家,最近開展了一場反對陪審制度的強大運動,而面對一個不受控制的團體犯下的錯誤,這種制度是保護我們免受其害的惟一辦法。有些作者主張只從受過教育的階層召募陪審員,然而我們已經證明,甚至在這種情況下,陪審團的判決也同回到目前的制度沒什麼兩樣。還有些作者以陪審團犯下的錯誤為根據,希望廢除陪審團用法官取而代之。真是令人難以理解,這些一廂情願的改革家怎麼會忘了,被指責為陪審團所犯下的錯誤,首先是由法官犯下的錯誤,而且當被告被帶到陪審團面前時,一些地方官員、督察官、公訴人和初審法庭已經認定他有罪了。由此可見,如果對被告做出判決的是地方官而不是陪審團,他將失去找回清白的推一機會。陪審團的錯誤歷來首先是地方官的錯誤。因此,當出現了特別嚴重的司法錯誤時,首先應當受到譴責的是地方官,譬如最近對/醫生的指控就是如此。有個愚蠢透頂的督察官根據一位半痴呆的女孩的揭發,對他提出起訴。那個女孩指控醫生為了30個法郎,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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