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3/3 頁)
江四九。
她的腰畔仍懸著當年他送給她的鋼刀。
多年未見,但再見之時她卻已經……
他心頭亂跳,只覺此生除了在山寨的那一次外,從未有現下這般緊張過。
不但緊張,而且害怕。
怕這鮮活可愛的生命,就這樣消逝在自己的面前。
這比讓他看到自己手下的兵將死去更叫人難過萬倍。
有一種山河夢碎、極為寒冷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可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連一向穩定如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抖顫起來。
他試探地喚了她一聲:“小九……”
接著他放開了手中的槍,半跪下去,一隻手攬住她的頸部,另一隻手托住她的腰部,小心翼翼地將她翻了過來。
江四九雙目緊閉,牙關咬緊,一動不動。
來人見她雙目緊閉,稍微鬆了口氣,又伸出一隻手去試探她的鼻息,感覺鼻息雖然不顯,但面板還有些微溫,而且毛孔收閉,觸手滑潤,應該還沒有死,心才放下了半顆。
也才覺得手重又恢復了鎮定。
但以她傷勢之嚴重,如果不及時救治,還是會隨時殞命。
可此地最好的醫生離這裡起碼也有二十多里地,她的傷勢又不能騎馬奔襲,所中箭矢又在後背,並不便於跋涉。
還有,若讓曹昂曝屍在此,她一旦醒來,又怎麼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略想了一回,決定先將曹昂就地掩埋,然後再將江四九用馬運走。
他主意已定,立刻開始動作,幸而他久歷戰場,這樣的事對他而言也並不難,很快他就在城牆邊上挖了一個坑,將曹昂匆匆掩埋,心中默唸道:
“願你在天之靈,佑護你的愛侶!”
接著他立刻動手,將江四九的刀解了下來,掛在自己腰間,又拿掉她的弓箭,把她整個人扛了起來,放在馬背上,自己也上馬,坐在她的身後,將她攬在懷裡扶好坐穩,再策馬慢行,往南門而去。
因他深知,此次曹操奔逃,必從北門,張繡追擊的兵士,也都由北門而去,此時走南門才是最好的選擇。
正好那名神醫也在南方,令他在感慨上蒼不公,令年少者枉死的同時,又不禁感謝它對江四九的網開一面。
他摟住江四九,謹慎小心地策馬前行。
雖說南門應該不會再有敵兵,但越容易大意的時候他卻會加倍的小心。
果然不多時,他剛出了南門,一人一馬便迎面奔來。
來人金盔駿馬,握戟懸鞭,並非易於之輩。
他暗自握緊了手裡的槍與韁繩,另一隻手則摟緊了江四九的腰肢,以防來人有什麼不善的舉動。
但來人連人帶馬,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顯然,他並非來人的目標,來人甚而沒有把他放在眼中。
他微舒了一口氣,仍以全身的警覺來提防著背後。
果然,身後馬匹一聲長嘶,似有人與急馳中勒馬,緊接著,馬蹄由遠而近,那騎士這一次卻明顯是衝著他來的!
他不為所動,生怕觸動了江四九的傷口,仍然維持著原來的速度,不慌不忙的前進。
那騎士很快就超過了他,然後在他的馬前停住,擋住了他的去路。
對方的眼神從他的身上掠過,投向了昏倒在他懷中的江四九。
他看得出那騎士必然經過多天的長途奔襲,以至於神色十分疲累,而從那騎士看向江四九的複雜神情中,他多少也看得出對方與江四九之間,必然有著十分親密的關係。
也許,對方是江四九的好友。
他正要開口詢問,忽見對方的眼神很快跳到了他的身上。
對方審視、估量一般地看著他,像在辨認、回憶著什麼,尤其當眼神落到以前掛在江四九腰畔,如今卻掛在他腰畔的鋼刀之時,對方的神色也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他心裡也因此越發覺得奇怪,再要開口時,對方忽然搶先一步,雙手抱拳道:
“閣下可是姓趙?”
對方應該是想確認什麼。
他微一點頭,回道:“在下的確姓趙。”
對方似乎印證了心中所想,神情更為複雜地道:“你果然姓趙!——既然你姓趙,那你去吧!”
他帶開馬身,讓出了一條大道。
作者有話要說:總算把三次元的事兒搞定了╮(╯▽╰)╭世事無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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