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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起色。但就整體而言,與抗日戰爭史中其他課題研究相比,還相當薄弱。國家圖書館能夠查閱的文獻資料,也只有十餘種。
而日本、美國的研究要比中國早且深入。但日本、美國對有關日軍細菌戰的資料(如部隊配置;試驗方案、資料;實施細菌戰的原始記錄等)未予公開又使歷史真相迷霧重重。正如日本學者溝口雄三所言:“日本人的感情記憶裡幾乎沒有刻下侵略中國的體驗。如果有;也只是在如東史郎那樣的退役軍官、士兵那裡。”
王選每次國外回來,總是拖著兩個沉重的大箱子,裡面裝的都是資料。她說她內心很苦,苦的是沒有同行者。“其實,中國的學者是可以透過向國家申請經費去研究的。”王選說。而王選的花費都來自於自己,那是有限的。
王選的細菌戰訴訟沒有中國學界的後援,在歷史方面、法律方面她都需要支援,但所能得到的很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始終是一個人,歷史的真相需要她親自去調查,沒有人可以給她支援“更多的炮彈”。
並不是沒有人想幫王選,但常常是除了道義上的支援外,實際幫不上。細菌戰有太多的真相沒有搞清楚,它涉及到中國20多個省,這需要有專業知識背景的人去做,要組織這樣的一支隊伍就需要錢。
北大歷史系教授徐勇評價王選是梁啟超所說的“少年中國”,是中國的希望。
中國社會科學院聞黎明說王選是魯迅先生所說的中國知識分子,是中國的脊樑。
但是王選說她已經累到骨髓裡去了。
王選已經不是少年,從四十多歲已經步入五十歲。一個人最黃金的時期已經到了尾聲。“一個人的身體是有個極限的,王選的工作是超負荷的,單槍匹馬,面對的是日本政府,武裝到牙齒的日本政府,力量太懸殊了。”何必會說。
王選的孤單是中國民間力量的孤單,他們是最底層的老百姓,他們發出聲音需要更大的力氣和勇氣。
一個大學生給王選來信:
王選老師您好!
以前看你的信,在你所敘述的那妙趣橫生的故事背後,第一個感覺是,你承受了別人都無法想象的艱辛,忍受著悽苦與精神的寂寞。而你的心地是慈善又美好的,你把那些艱難都用你美好的心過濾了一遍,苦的都過濾了,說出來的是有趣中帶著絲絲甜味。但你絕不會向別人訴說你的艱辛,你品性如此.
說實話,自從張純如死後,我一直擔心你,不是擔心其他,是擔心你的心很累。每次看你精神很好,精力充沛,平常也從沒聽你說過苦啊什麼的,差點以為你真的不累。現在聽你說累到骨髓裡了,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你或許應該注意心裡的健康,把心裡的累說出來,釋放出來,這樣有利於你的健康!
張華星 23 May 2005 23:53:42
王選回信說:
舉一件事為例,你也許會明白疲勞是哪裡來的。
1998 年 9 月 ,我媽、弟弟、弟媳三人幫我把幾乎徹夜完成的介紹原告團活動和訴訟的資料 80 份影印裝訂好,我就揹著上飛機去長春參加國際學術會議,這對我來說是第一次。為了給原告團和訴訟搞“營銷”,所有的費用當然都是自己的,還繳了 100 美金會費。那時候 100 美金比現在多多了。為了履行民主程式,我把資料如數從旅館全部傳真給常德。
在那裡第三次遇到哈里斯,前兩次在美國。他告訴我:“吉林人民出版社說:‘《死亡工廠》中文字出版了,日本人就不來投資了。’所以書不能出。”
美國加州大學教授謝爾頓·哈里斯的《死亡工廠》是一本全面揭露細菌戰和美國日本聯合掩蓋細菌戰的書,英文版出版於1994年,日本也翻譯了這本書。王選在日本找人將這本書翻譯成中文,願意來做的人很難找。後來徐兵最早承擔了翻譯工作,劉惠明也被強拉了進來。有一段時間劉惠明身體不好,想退出,是被王選逼著堅持了下來。
翻譯工作進行了半年多,最終這本書在國內出版。這是迄今為止揭露日本細菌戰最深入、在國際上影響最大的一本書。
“哈里斯還是寫得很客觀。記得我當時翻譯這本書裡的悲慘的事的時候,沮喪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那些被關押用來做實驗的中國俘虜的故事,總是讓我痛苦無比,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無邊無際的茫然的水面上的摺疊的紙船。”王選說。
2000年初,經上海學者介紹了一家出版社,終於願意出了。徐兵翻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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