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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律師孫靖對王選的最初印象也是如此。她第一次見到王選,記得王選的樣子很“羞澀”,吃飯的時候,總是玩弄自己長長的辮子,拆開,辮起來,再拆開,再辮起來,並不是十分愛說話。但是現在,你再也看不到羞澀的王選了。
沒有王選,就沒有細菌戰訴訟的今天。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王選牽引著細菌戰訴訟走過了十年的路。
王選是辯護團律師最好的幫手。到中國取證調查,王選是他們最好的服務員。接機,安排中國的行程;翻譯,讓律師們到大學到更多的中國民眾中演講,讓他們在中國找到自己所從事的工作的成就感,讓他們領受到中國受害者對他們的感激之情。王選形影不離,成為他們之間交流最順暢的橋。
2005年4月25日本律師荻野淳來中國演講“中國對日細菌戰受害索賠案中的幾個問題 ”,但是在國內的許多大學,王選竟然找不到一個接受演講的地方。當時各大學因為反日遊行的事變得非常謹慎。
“這對於日本律師來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的。我不能讓日本律師在幫了我們之後,感覺到冷淡。”王選說。於是她覺得這是她的責任,她找到了南京師範大學的張連紅,請求援助,於是日本律師荻野淳才有了聽眾。而他所有行程的陪同、翻譯,都由王選擔當。
對於中國的原告方來說,她永遠得保持一個姿態、一種聲音,不能讓原告看出她的退縮為難來,她得鼓勁。“她有苦沒有地方訴。她不能給原告講,在原告面前她永遠都得保持堅強的形象。她的苦也不能對日本人說,那畢竟是外國人,和你是不同的。在日本人面前,她得保持一副什麼問題都難不倒的架式,中國人怎麼做,中國人的態度如何,他們只看王選的。”訴訟團秘書長王培根說,“王選付出的不但是勞力、金錢、個人的生活,還受了很多怨氣。她的苦沒有地方講。她有時候向我發一發,但我和她還是有年齡差異的,我特別能理解她,幫她做基礎的事,但她精神的苦悶我就沒有辦法幫她了。”
一些開庭的瑣事中可以看到一個真實的王選。
每次開庭前王選提前到達日本。原告從國內到達成田國際機場,王選會在機場接大家。第一件事王選要教大家在機場兌換日元。到達日本的人只能在機場兌換,市裡不行,王選要教給大家怎樣填表,怎樣填寫護照的號碼。
因為所有的原告都是自費來東京的,王選要處處設法給大家省錢。
從駐地到法庭,出發前在賓館的大廳裡,王選還得開一個會,鼓舞一下鬥志。另外要講如何乘坐地鐵,王選會給大家反覆講要快上快下,不要落了隊。地鐵全是電子售票,要按按紐,大家看不懂上面的文字,王選要教大家,或者替大家買好票,需要報銷的,王選要替他索要發票。
儘管多次囑咐,還是有人落了隊。日本的地鐵是三層的,如果誰沒有上去車,又著急地在裡面轉的話,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所以等在原地,等著王選安頓好前面的一拔,再回來找。這也是出發前叮囑過的。
後來王選一個人實在顧了首顧不了尾,就讓丈夫來斷後。有落下的,趕緊回去找。有一次義烏的張曙人下了車,兩個大箱子來不及搬就被地鐵帶走了。因為都是義烏老鄉,平時又熟,王選就罵他:“你這個粗心大意鬼,我沒時間,你不要煩我!”張曙連連表示,不要了,裡面就是泡麵和衣服,沒什麼。但過一會兒王選急性子下去了,就幫他找來一個會日語的印尼姑娘,讓姑娘幫忙打電話去找,找到了再帶張曙去取。
如此想不到的小事、煩事不計其數。
開庭結束後,一般是要安排請願、遊行和報告會的。這些還要忙幾天。每天晚上,王選就被一堆記者包圍了,因為原告們與記者有語言障礙,記者們都來找王選,有的記者為了能先採訪到王選,就搶著給她揹包。常常是一班記者在裡面採訪,一班記者在門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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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生生地被塑造成堅強(2)
“有的人講,我好不容易來一趟日本,可王選都不陪著看風景,王選就直接說:‘你們不要來煩我’。每一次乘車乘飛機的時候,別人都是東張西望的,只有王選一個人在打瞌睡,只要有中國人的肩膀,她就會把頭靠上去睡。她實在太累太可憐了。我看她一年的工作量比普通人的五倍還要多。”王培根說。
七十多歲的王麗君是崇山村的一個農婦,說起王選她充滿了憐惜之情。1998年2月16日第一次開庭作為原告她到了日本,她和王選一起生活了幾天。她拿出家裡儲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