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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是誰設定了歷史的霧障?〃
王選認為誰也無權剝奪她知道的權力,更何況她的家人就有死於細菌戰的。她說:
記得很小的時候,我的下巴只有房間的窗子高。那是上海的一間法式房子,我父親和我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街景,父親說著我的叔叔。
我第一次知道了日本人放鼠疫。當時我並不知道鼠疫是什麼,我只記得父親的那張臉,那是一張極度痛苦的臉,父親想說出十三歲的叔叔死時的情景,但就是說不下去。
父親再也沒有說過這件事,但我知道了鼠疫是世界上最慘的一種死法。
同樣,在日本,一個歷史學教師也有同樣的疑問。
森正孝是日本靜岡中學的歷史教師,當他看到日本記者本多勝一發表在《朝日新聞》上的日軍在中國暴行的報道後感到非常震驚,他覺得自己都不知道真相是什麼,歷史這門課便教不下去。只不過他發出疑問比王選早了十多年。
1980年暑假,森正孝來到了中國,他想在戰爭發生地尋找真相。此後他十三次自費到中國調查,拍攝了六部紀錄片《侵略》。《侵略》製成複製450多份在日本全國各地播放,觀眾達250餘萬人。更重要的是,森正孝在中國發現了南京1644細菌部隊的存在,發現了細菌戰的惡徒。於是他開始集中於細菌戰的調查。他尋著日軍撒播細菌的路線,來到了寧波、金華、衢州、義烏,看到了受細菌戰之害到現在仍不能癒合的傷口。
“我看見了,就不能背過身去。”這是王選向追問她的媒體的回答。
看見了,就不能背過身去。森正孝回到日本,發起了“日本細菌戰歷史事實揭露會”,彙集日本600多名律師、教師、記者、醫生、藝術家、學者和侵華老兵開始到中國調查取證。
而王選開始尋找森正孝。
上個世紀的80年代,中日之間的戰爭已經過去了近四十年。“在中國國內是一片中日友好的聲音,好像戰爭已經離我們很遙遠了。沒有人想到和提到中日戰爭遺留問題。”北京大學歷史第教授徐勇說,“而此時,日本國內一些人開始反思戰爭,追尋歷史的真相,揭露被掩蓋了的歷史。中國比日本晚了整整十五年。直到90年代才開始注意到這個問題。1995年討論進一步深入,重慶大轟炸、南京大屠殺、731部隊、細菌戰、勞工問題等等日軍在中國廣大地區的戰爭犯罪才得以揭開。”
80年代的日本,不僅僅只有一個森正孝。
1981年日本學者常石敬一從第二任731部隊部隊長北野政次軍醫少將等發表的《消逝的細菌戰部隊》的報告中,查明在活性出血熱研究中所使用的“猿”,實際上是用中國人進行人體模型實驗。這一發現無異於石破天驚。
1981年日本推理小說家森村誠一在給《赤旗報》星期天版寫連載小說《死器》時,採訪了31名原731部隊的成員,意外的發現讓森村誠一萬分震驚,為此他寫下了長篇報告《惡魔的飽食》。森村誠一為了證明這些讓人震驚的事情的真實性,不僅僅取得了原731部隊成員的供述,還查閱了原731部隊幹部的詢問資料在內的美軍的資料、哈巴羅夫斯克軍事裁判的記錄和原731部隊幹部的醫學學術論文,將731部隊令人震驚的惡行〃實況作了詳細描述,使731部隊的存在成為世人皆知”。《惡魔的飽食》一書在日本銷售300萬冊,以其驚人的影響在日本民眾面前揭開了731的黑幕。
森村誠一為此遭到了威脅和指責,有人勸解森村誠一不要冒政治風險,不如去寫純推理小說。
“一個作家應該關注社會問題,以反省歷史來揭露社會弊端,追求人生真諦,這才是我的寫作目的,是我生存的意義。……我之所以堅定不移地追蹤戰後731的足跡,不是追究個人的責任,而是為了揭露戰爭狂熱的可怕和民族優越感的實質,不使此類錯誤重犯,在人類已經建立起來的和平基石上添上一塊小小的石頭。”森村誠一說。之後他和美國第一個揭露美日細菌武器交易的記者鮑威爾取得聯絡,獲得了《一段被隱瞞的歷史》的翻譯權,並繼續寫出《惡魔的飽食》(續)和《惡魔的飽食》(第三部)。
森村誠一的貢獻是對日本公民進行了一次731部隊的普及教育。這支在中國甚至整個亞洲犯下極大罪惡的細菌部隊,在戰後銷聲匿跡地隱藏起來,隨著歲月的流逝,人們甚至忘記了它的存在。
從日本政府來講,從戰爭結束的那一天起,就有意讓這支部隊隱匿起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為只有他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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