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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菌戰受害者的聲音擴大數倍,王選成了一個演說家、鼓動者、活動家和宣傳家。
王選在感動著世界,改變著許多的人,但改變最多的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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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和平,王選的兩極(1)
王選一審判決的法庭陳述被稱為是“愛的陳述”。王選說:“法官們的判斷和決定,能夠改變許多人的人生,能使無數的中國受害者,從他們積累了幾十年的痛苦和壓抑中解放出來,得到心靈的安寧;也能使筱塚良雄那樣的許許多多日本舊軍人,把揹負了一生的十字架卸下來,讓他們在剩餘的不長的人生中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人們從王選的發言裡感受到了一種宗教的悲憫情懷。雙方都是一種解脫,受害的和加害者,他們都需要正常的生活。仇恨與寬恕,罪惡與懲罰。王選開始思考一些重大的命題。
王選的眼光首先落在了被害者身上。王選甚至都不想讓這場官司結束。她說,結束不結束已經沒有意義,官司繼續下去會有更大的影響。官司推動了人們對細菌戰的認識,這個意義要遠遠大於訴訟。
在中國,人們對於細菌戰訴訟 “求勝心切”遠過於對這個問題的實際關注;“民族英雄”的情結替代了對於訴訟本身的認識;愛國者們仍然更多地在網上活躍非凡,以口頭論戰消耗著熱情;遠離點選世界的細菌戰受害者門庭依舊,媒體成為以受害倖存者為主人公的報道的最大收益者。日復一日,越來越多的人帶著他們看得見和看不見的戰爭創傷在悄然逝去。我們已經需要回到原點,回到為了“受害者的權利和尊嚴”這一起點上來,重新思考許多問題。
“我每天的狀態是在戰爭與和平的兩極來回穿梭,兩種狀態在內心交織碰撞,每天讓人又痛苦又清醒。” 王選說。
同樣是細菌戰,王選說她和日本左翼人士的出發點是不同的,他們是從政治學理念上去做這件事的,自己是從人類和平樸素的價值觀去做的。這是她能夠掌握的,政治是她不懂的。
王選對筱塚良雄充滿同情,對一些國人的作法非常不滿。她說,筱塚良雄的身體非常不好,又到九十多的年齡。國內的一些機構和人多次讓他到中國來,讓他直接面對受害者,讓他一次一次地懺悔。王選認為,這太殘酷了。“他的證詞已經很清楚了,為什麼還要讓他來中國下跪?每一次懺悔都是對他的一次傷害,他已經懺悔過了,就應該讓他徹底解脫,過一個平靜的晚年,而中國的一些人就是要這樣一個下脆的姿態。”王選這樣說會得罪一些人,說得有些尖銳,有些不中聽,但這就是王選的說話方式——一句話道出事情的本質。但王選說的是事實,是實話,這句話裡充滿了同情。王選說:
這次訴訟對加害者和被害者都是一種解脫。能讓他們像普通人一樣活著,從沉重的十字架下解脫出來。日本老兵透過作證訴說放下了他們的負罪感。他們也是人,不能因為他們的加害就讓他們下地獄,人不能永遠帶著負罪感生活在世上,他反省了,我們就應該寬恕。
“王選在兩個緯度上重新定義了和平。和平是對戰爭的否定,和平是永恆的、正常的狀態,戰爭不斷地中斷和平。王選能夠站在和平與戰爭兩個緯度上定義和平,這和現在很多人的和平觀念是不同的。現在很多人容易走向以戰爭對抗戰爭,以惡來抗惡。再來一次戰爭把一切扯平。這是在西方很盛行的模式,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霸道的模式。用和平來制止戰爭,這需要全力推動。用和平來制止戰爭是對戰爭的否定,對受害者的修復,是限制戰爭的影響力。”中國社會科學院學者孫歌如此評價王選。
“中日之間的問題不要總是落在民族仇恨上。”王選的眼光已經變得更遙遠。王選說,歷史上中國人從來就沒有欺負過日本人,他們沒有理由來仇恨我們。
中日之間的事,是兩個國家兩個民族之間的事,但也是全人類的事。細菌戰是對人類的犯罪,是人類文明的恥辱。她認為中國在這方面闡述得比較差,沒有高度。
中日之間的歷史問題和戰爭遺留問題已經積累了六十年,這就需要庖丁解牛,找準關鍵所在一點點分解。王選認為在搞清戰爭遺留問題時,以前的研究一直受到政治的影響。在這方面,不全是日本政府的責任。
現在要解決戰爭遺留問題,只有一種方式,那就是對話。對話,只有用和平對話的方法。對話,要搞清楚是在和誰對話。王選對現時對日的非理性情緒非常不滿,她說,戰爭已經過了六十年,我們要搞清楚,我們現在是跟誰在對話,我們對此不能沒有一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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