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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的俠,則只參加防禦,不參加進攻;只支援反侵略戰爭,不支援侵略戰爭。這就是底線。儒家希望透過實施禮儀來影響政治,維護和復興禮樂文化和禮樂制度。墨家則希望對武士和俠客的職業道德,進行理性的解釋和規範。這就是追求。也就是說,儒家的儒也好,墨家的俠也好,都有主義,有操守,也都超越了自己的職業和出身。
實際上,儒家和墨家,代表著當時最有理想最有抱負也最有道德的一群人,即儒和俠當中的優秀分子。因此,他們勢必要為無道的天下開出救治的藥方。而且,正是由於藥方的不同,儒墨兩家便開始了春秋戰國的第一場大辯論。
二 孔子的藥方(1)
先說孔子的藥方。
孔子能為有病的社會開出藥方嗎?很多人認為能。孔子自己這麼認為,他的崇拜者和追隨者也這麼認為。有一次,孔子路過衛國邊境上一個叫做“儀”的小城。小城有個小官,叫“儀封人”。封,就是封土植樹。封建時代,國與國之間的邊境線,要挖溝,封上土,再種上樹。儀封人,就是管儀城這些樹的,也就是管儀城邊境線的。此人也是個追星族。但凡路過儀城的名人,他都要見,因此也要見孔子。見了以後,佩服得五體投地,對孔子的學生們說:諸位不要因為一時半會做不到官,就有失落感吧(二三子何患於喪乎)?天下無道已經很久了,老天爺正要讓你們的老師當木鐸呢(《論語·八佾》)!木鐸,就是帶木舌的金屬鈴鐺。古代公家有事,要搖這鈴鐺;使者出行,也要搖這鈴鐺。所謂“天將以夫子為木鐸”,也就是要孔子代天立言、替天行道了。
既然如此,孔子也就不能不拿出他的藥方來。當然,這個藥方,也只是他自認為找到了,當時並不管用。但是,這個當時並不管用的藥方,後世卻有人認為管用。直到現在,也有人認為有用,還主張拿來治現在的社會病。
那麼,孔子的藥方是什麼呢?
也只有一個字:仁。
什麼是“仁”?簡單地說,就是“愛人”(《論語·顏淵》)。這是孔子對樊遲的回答。樊遲,前面說過,就是因為要學農,而被孔子罵作“小人”的那個。孔門弟子三千,被宣佈為可以捱揍的有一個,捱罵的有三個。可以捱揍的是冉有,原因在本節的最後部分會說。捱罵的三個,是子路、宰予、樊遲。其中,子路捱罵最多,宰予最慘,樊遲也因為問題不靠譜捱了一次罵。其實樊遲在《論語》中出現六次。其餘五次,一次問孝,一次問修行,三次問仁。問仁的三次,兩次同時問知,都很靠譜。問修行的一次,還被孔子表揚為“善哉問”(《論語·顏淵》)。可見樊遲也是好學生。
樊遲向孔子問仁,孔子怎麼說?樊遲問了三次,孔子有三種回答。這也不奇怪。孔子的學生問仁,往往是問“怎樣才能做到仁”。孔子回答的,也都是這個問題。不同的時候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情況,所以孔子的回答也不同,不能拿它們當定義。
比較接近於定義的,就是“愛人”。我們來看孔子怎麼說。據《論語·顏淵》,樊遲問仁,孔子說“愛人”;又問知(智),孔子說“知人”。樊遲不明白(樊遲未達)。孔子就又說:“舉直錯諸枉,能使枉者直”。枉,就是彎曲;直,就是平直;舉,就是拿、把、將;錯,就是措,也就是放置、安放、安排;諸,就是之於,也就是“它在”。所以,這句話直譯過來就是:把平直的放在彎曲的上面,就能使彎曲的變成平直的。
這話沒頭沒腦,不要說我們聽了不明白,就是樊遲聽了,也是一頭霧水。但是樊遲不敢再問,只好退出來問自己的同學子夏。子夏悟性好呀!他能從美人的笑容和眼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想到“禮”,大受孔子表揚(請參看本書第一章第四節),所以樊遲要請教子夏。子夏怎麼說呢?子夏說,哎呀,老師的話,內容太豐富了,太深刻了(富哉言乎)!想當年,舜帝和湯王,在千百萬人當中搞海選,選出最有仁德的皋陶和伊尹,那些邪惡的人就都跑掉了嘛(不仁者遠矣)!。 最好的txt下載網
二 孔子的藥方(2)
按照子夏的這個說法,所謂“舉直錯諸枉”,就是“把正直的人提拔起來,安排在邪惡的人之上”。後世許多學者,就是這樣翻譯的。但這有問題,因為孔子後面還有話,即“能使枉者直”。這話按照前面的理解,就應該翻譯為“能夠使邪惡的人變得正直”,而不是“邪惡的人就都跑掉了”。事實上,舜帝和湯王選賢任能的結果,也只是“不仁者遠矣”。那些“不仁者”改邪歸正,變仁變直了沒有?好像沒有。這就不能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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