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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們深受其害。有一位名叫郄雍的人在捕盜方面身懷絕技,他能透過觀察人眉睫之間的狀貌而識辨盜賊。晉君讓他捉拿盜賊,竟然百不失一,晉君非常高興,對趙文子(即趙武)講:“我得到了郄雍一個人,一國的盜賊會被捉盡,用不著更多的人了。”文子回答說:“您想依靠觀言察色而捉盡盜賊,可能盜賊沒有捉盡,郄雍就要死去了。”不久許多盜賊串通一起說:“我們所以被逼得這樣窘迫,都是因為有了郄雍。”於是合夥殘殺了郄雍。晉君聞訊大驚,立即召來趙文子詢問禁盜之策,文子回答說:“周朝有句諺語道:‘察見淵魚者不祥,智料隱匿者有殃。’您想要禁絕盜賊,最好的辦法是舉薦和任用賢能之人,施行教化,使民有廉恥之心,這樣就不會有盜賊。”晉君於是任用士會參政,晉國大治;群盜都逃到了秦國。
現代心理學的一種觀點認為,人們的意識一般分為“顯意識”和“潛意識”,後者是與社會倫理規範相違背、受到壓抑、常常深藏不露的東西,它不能支配人的意識活動,都常常影響著人們那些“不由自主”的情緒和下意識的動作,創造所謂“表情語言”或“身體語言”,這種表情語言不受本人意識的控制,卻能曲折地反映出該人心底的秘密。晉國捕盜能手郄雍正是掌握了盜賊表情語言的顯象規律,透過觀察人們眉睫間的細微特徵,就能識辨其心中作盜的秘密。這一捕盜技能是郄雍本人對盜賊細微觀察和長期捕捉之經驗的凝結,今天看來,不僅是可能的,也是有科學根據的。
對於郄雍這樣一位百不失一的捕盜能手,趙文子卻認為,他非但不能捕盡盜賊,反而會性命難保。當趙文子的預料被事實證實後,他向晉君告知,做出這一預料的根據是一句周諺:“察見淵魚者不祥,智料隱匿者有殃。”社會生活中確有一種現象,一個人如果常常能夠發現某些人違背社會道德規範的行為秘密,那他就把自己置於了和這批人相對立的地位,如果這批人受到逼迫,那發現其陰暗秘密的人就成了他們攻擊的目標。郄雍能透過觀察眉睫之色識破盜賊的隱秘之心,可謂智技超人,但晉君要以郄雍一人對付一國的盜賊而沒有其他措施的配合,這就等於把郄雍放在了受眾盜攻擊的地位上而不加保護,郄雍的必死是可想而知的。
國內盜賊群起,察色捕盜之策又難以堅持,那究竟應該如何禁盜呢?趙文子向晉君提出了一條舉賢任能,施行教化,使作盜者不捕自禁的禁盜方式。事實上,推舉高尚賢能的人為民示範,強化教育功能,使民眾建立起應有的禮義廉恥意識,就會在相當程度上消弭其奸邪作盜之心。我們難以肯定晉國在採用這一辦法後,國內的盜賊是否都跑入了秦國,但卻有把握認為,這種疏導的方式比簡單的辨認捉獲肯定有更好的禁盜效果。
《列國志》的作者根據自己對社會歷史相關現象的觀察和認識,對典籍所載的晉國禁盜之事作了三處發揮補充,均給人們以極有價值的啟示。
第一,郄雍究竟是怎樣透過觀察人的眉睫之色而辨認盜賊的?當晉國執政荀林父就這一問題向郄雍本人請教時,郄雍回答說:“吾察其眉睫之間,見市中之物有貪色;見市中之人有愧色;聞吾之至,而有懼色,是以知之。”(第五十五回)郄雍的說法是有道理的,盜賊所以作盜,離不開貪物之心的驅使,見市中之物而起貪慾,面露貪色,是他們的一個特徵。同時,盜賊知道自己的所為違背禮義道德、為人們所不齒,他們貪物損人,內心有愧,因而見市中之人面露愧色,這是他們的另一特徵。另外,捉拿盜賊的高手公開露面、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對自己命運難卜吉兇,心底會產生巨大的恐慌而面露懼色,這是他們的又一特徵。我們一般人無法知道所謂貪色、愧色和懼色到底呈顯著怎樣的外部表徵,因而即使明白了這一道理,也不能識辨盜賊,而郄雍卻能準確地把握這些,他能根據觀察物件在特定外物刺激下發生的“三色”反應而斷定盜賊。這就是他捕盜的奧秘,也是他比常人的優長之處。
晉人:“三色”識賊,化心弭盜(2)
第二,大夫羊舌職在郄雍捕盜身亡後,向晉景公陳述說:“夫以智御智,如用石壓草,草必罅(縫隙)生。以暴禁暴,如用石擊石,石必兩碎。故弭盜之方,在乎化其心術,使知廉恥,非以多獲為能也。君如擇朝中之善人,顯榮之於民上,彼不善者將自化,何盜之足患哉?”(第五十六回)為了向晉君說明推舉賢者、教化於民的疏導方式的優越,羊舌職舉了兩個極為生動的例子,指出了治政活動中與民對抗的重大弊端:治政的人物如果與民鬥智,無論他們的智慧多麼深廣,不屈的民情及其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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