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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三怨的基本方法:首先,他的爵位越高,他的心氣越是卑下。低爵位和無爵位是高爵位存在的基礎,一個人佔據了榮耀顯貴的高爵之位,其顯貴本質上是以不曾顯貴的廣大民眾為存在基礎的,因而他絕不能對居處下位的民眾頤指氣使,盛氣凌人,而應當愈懷卑謙之心,常持尊崇之情,把生自於民眾的榮耀最大程度地還給民眾本身。孫叔敖正是保持了這種卑下心態,才在受妒的地位上免除了一些嫉妒。其次,他的權力越大,他處事就越是謹慎小心。在一定的權力位置上,他明白自己的權力界限,把自己的行為謹慎地控制於該界限之中,對於涉界的事情絕不擅權用事,留給上峰發揮意志的充分餘地,徹底免除其受威脅之感;與此同時,他也明白自己權力的分量,慎重地按照_一定的禮儀規範和各種現實要求去處事,力求處政的平穩和妥善。孫叔敖以這種謹慎小心的處事風格,在最高的權力位置上避免了主上的憎惡。另外,他的俸祿越厚?,他對民眾的施予就越廣博。豐厚的俸祿在他手中不是自己安逸享樂的本錢,而是他賙濟貧寒、施惠於民的資本,藉此他顯示了自己做官為民和厚施博愛的無私的高尚情操,民眾已失去了怨恨於他的基本理由。
孫叔敖以自己的為相三方打破了狐丘丈人關於高位三怨的世態斷言,表現了一位名相高超的處事方式。
楚優孟:優孟衣冠,戲論貪廉(1)
楚國有位名叫孟的優伶(以樂舞戲謔為業的藝人),人稱優孟,常以滑稽調笑取歡楚宮,楚令尹孫叔敖生前待他很好。《史記?滑稽列傳》載,孫叔敖為官清廉,沒有私蓄,又不讓兒子襲爵受職,他死後兒子竟非常貧困,不得不砍柴謀生。一次,孫叔敖之子背柴上市時遇見了優孟,向他告知了自己的身份和處境,優孟非常感慨,答應幫助。他準備了一套孫叔敖生前的衣帽,仿習其生前的言談動作,一段時間後,竟能模仿得惟妙惟肖,楚王及宮人都難辨真假。楚莊王一次設宴,優孟扮作孫叔敖前往祝福敬酒,楚莊王大驚,以為孫叔敖死而復生,準備任他為國相,優孟回答說:“我得回家與夫人商量,三天之後答覆。”莊王答應了。過了三天,優孟來了,莊王問道:“你夫人是怎麼說的?”優孟回答:“夫人說楚相不值得幹。”他接著向楚莊王唱了一首歌子。按宋代洪适《隸釋?延熹碑》所載及《列國志》第五十四回描寫,優孟的歌詞如下:
貪吏不可為而可為,廉吏可為而不可為。貪吏不可為者,汙且卑;而可為者,子孫乘間而策肥。廉吏可為者,高且潔;而不可為者,子孫衣單而食缺。君不見楚之令尹孫叔敖,……
楚莊王已看清了優孟的身份及其意圖,聽著優孟後面關於孫叔敖之子貧困狀況的如泣如訴的唱詞,心中悽然,不覺潸然淚下。優孟歌罷,莊王即召來孫叔敖之子,封以寢丘(今河南沈丘縣東南)之地。
從孫叔敖之子生活的貧困中,人們能進一步看清孫叔敖為政時的清廉,明白他所以能成為一代名相的一個重要原因。
優孟以他對故相國的崇敬之心,不願看到其子在貧困中生活,於是精心策劃和主演了這場調笑戲謔的小劇目。他要借滑稽劇目的形式激起莊王對故相國的思戀之情,並藉機把故相之子的生存窘態告訴莊王,誘導莊王做出妥善的處置。調笑戲謔是優孟所擅長的事情,但看了這出調笑之劇,莊王卻怎麼也笑不起來,他體會到了自己對高尚清廉之臣的內心依戀,同時又知道了清廉之臣付出的世代的艱難代價,兩相對照,他深深地感到自己對故相關心得太少,愧對故相,於是立即封邑於其子,以聊補他對孫叔敖的歉意。優孟的目的也由此達到。
優孟逢場作戲,對莊王作了一次生動、成功的諷諫。今人有“優孟衣冠”的成語,足見優孟的這一諷諫形式對後人影響之深刻。優孟配合劇目情節唱了一段迴腸蕩氣的歌子,尤其耐人尋味。
人們根據做官者是否清廉而把他們分為貪吏和廉吏兩類。按說,貪吏是不可以做的,因為他們的品格汙濁而卑鄙,然而他們的子孫後代卻由此得到了豐腴的利益,而這又引誘人們去做貪吏。按說廉吏是可以做的,因為他們的品格高尚而純潔,然而他們的子孫卻少衣缺食,而這又逼使人們不做廉吏。優孟的這段唱詞本意是要說明廉吏孫叔敖子孫貧困的必然性,卻無意間向人們揭示了貪吏和廉吏各有得失的生活規律。一方是社會所能認定的高尚品格,一方是子孫所能得到的豐腴利益,在公私難以兼顧的條件下,任何做官為吏的人都只能得到其中的一個而被迫放棄另一個。廉吏得到的是前者,放棄的是後者;貪吏追求的是後者,註定要丟失前者。要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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