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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的都城盛京,做了一個繁花似錦的夢。
如今,六年了,她還是一個人,站在這風沙古堡之間,身後只留下一段惆悵的情懷。
現在,她又該去哪裡呢?
她難道要回那遙遠而神秘的二十四天嗎?
不,她還不能。帶著這樣重傷未愈的身子,帶著那樣一股無法忘懷的哀思,這樣的阿九,她怎麼回去。
阿九看了看眼前這佈滿風沙的路,這是通往北狄的一條官道。她再不猶豫地,往前走去。
當今天下四分,東為靖國,南為大昭,西土當前四散分裂,北部,則為北狄。
不同於大昭國山明水秀的大好河山,這北部狄國,卻是一片一望無垠的沃土。當秋冬之時,便有那黃沙漫天,狂風肆虐,一片蕭殺之色!
阿九走在這條通往北狄的官道上時,正是冬日。這些年北狄和南昭邊塞局勢不穩,雖無戰爭,但也僵持不下,兩國之間的商旅往來就極少了,加之當前正是冬日,天寒地凍更加狂沙肆虐,因而阿九一路行去,只除了間或看到一些路邊人家,竟不見多少路人。
如此也好,阿九如今,也實在並不想見到任何人。她只想,一個人,到一處無人的所在,靜靜地療傷。
約莫走了一個月,路邊行人才漸漸地多起來,都是操了北狄口音的人,也有一些來往客商或者流浪乞討者。阿九便混在那些乞討者之中,隨著他們慢慢向北狄都城祁陽向去。
一路上,阿九不言不語,別人見她身量不大,滿面汙黑,衣衫單薄,又不怎麼說話,只以為是一個小啞兒,便有那好心的,扔給她一件破羊皮襖。阿九正覺自己穿著恐被人覺得古怪,便將那羊皮襖裹在身上。
這一日,終於到了北狄都城祁陽城。
不同於大昭的美輪美奐繁花似錦,祁陽城是一個粗獷而蕭瑟的都城。
阿九望了眼前那高大雄偉的城牆,心中無限感慨。
北狄,久違了,沒想到,阿九有一天,會重新回到這裡。
是的,很多年前,當阿九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她就曾住在這裡——祁陽城。
那個時候,她有一個父親,一個身帶殘疾窮困潦倒的父親。
在她很小的記憶裡,父親總是每日很早便起來,在一片寒風中,帶了她,去街邊彈著蘆琴賣唱。那時她便坐在一邊,望著街上時而經過的行人,沉浸在那悠揚的蘆琴聲中。間或,有些好心的,會扔給他們幾個銅板。
到了晚間,父親便去外面撿一些別人不要的骨頭,菜葉等物,摘撿過後留起來做給阿九吃。
她記憶中,最美好的味道,也許就是那熬煮的骨頭湯了。
她的父親身帶殘疾,又無一技之長,靠了那賣唱乞要幾個銅板度日,日子過得很艱辛。但那時的阿九,以為日子就該是這樣,她也不知原來世間還有那樣的富貴繁華。
那時的阿九,是快樂的,又是陰鬱的。
因為阿九,除了有一個疼惜她的父親,還有一個母親。
一個永遠,都不會笑的母親;一個只會用嫌棄,憎惡的目光看著她的母親;一個會張口用天下最粗俗的話罵她的母親。
那個母親是美麗的,卻也是冷漠的,粗俗的,甚至,是放蕩的。
小小的阿九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她有一個這樣的母親,還有一個那樣的父親。
後來,她又去了二十四天,在那裡,她幾乎,忘記了這裡的一切。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但今日,在經歷了那個繁華美麗的夢後,重回到這祁陽城,她忽地想起,為什麼?
她輕輕地閉上眼,手摸向胸前那塊玉。
玉已經不在了,在她離開盛京時,留給了阿寶。
那塊玉,是她窮困潦倒的父親買給她的。
儘管材質粗劣,卻為她帶來了世間最初的幸福、溫暖。
她睜開眼,望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都城。
在這裡,她原本有一個家,一個破落不堪但也能遮風避雨的家。如今,那個家,還在嗎?
她邁開步,靠著那遙遠而朦朧的記憶,往前尋去。
越往前走,越是熟悉,是的,就在這條路上,年幼的她,曾無數次牽著父親的手,在那晨曦或落日中,來回。
阿九加快步子,往前尋去,在破磚敗瓦中,一轉彎,陡地,一個破敗不堪搖搖欲墜的舊屋,便在眼前了。
屋頂早已不見了大半,屋門也早已破敗地倒在那裡,這個屋子,如今不過是三堵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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