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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地矗立在那裡。
阿九望著面前這舊屋,不禁一陣顫抖。
屋前臺階早已坍塌凌亂,一片枯草,很多年前,就是在那裡,曾站著一個小女孩。
這裡,是她心靈深處永生無法觸及的黑暗,埋葬著她永遠不想提起的回憶。
她輕輕閉上眼,深深呼了一口氣,慢慢地走了進去。
裡面的一應擺設雖已落滿了厚厚的灰塵,且散發出腐朽的味道,但阿九知道,這裡, 便是她兒時的所在。
阿九望著這屋子裡的一切,眼中蓄滿了碎星般的淚水。
她怎能忘記!怎能忘記,父親就是在這裡,貧病交加而死!
憶起那再也不願想起的往事,她慢慢地蜷縮在破屋一角,抱了自己雙肩,身形微顫,緊緊地閉上眼睛,眼淚緩緩流下。
原以為自己早已忘記,原以為自己早已變得堅強,不會流淚,也以為自己果真如外人所說是有著天底下最冰冷的一顆心的阿九。
孰不知,在她心底深處,一直有一道疤,一個傷,流著淚,淌著血,不曾根治,無法痊癒。
也許,無論過了多少年,她都是那個,那個站在臺階前,流著淚的小女孩。
冬日的寒風呼嘯著,從沒有屋頂的屋上旋過,阿九便在這寒風咆哮中,縮在那廢棄已久的角落,慢慢地流淚。
何處是我家?
……》
阿九自回到那破屋之中,便乾脆窩在那裡,每日家或者運功療傷,或者冥思發呆,有時餓了,便到了外面街上,街上也有一些乞丐賣藝的,她便隨了他們一起,坐在那裡,間或會有些好心人贈與些吃食,倒也不曾餓死。
其實阿九內功修為極高的,又曾在二十四天受過那番磨鍊,本遠比一般人經得住餓,雖是飢一頓飽一頓的,倒也無甚大礙。
轉瞬便是深冬時節,阿九的內傷已漸漸好轉。而天氣也愈加寒冷了,幸得阿九曾得了別人贈的那個舊羊皮襖,再加上自己有內功護體,才不至於凍壞。
這一日,她正坐在街邊,迎著呼嘯的冷風,望了天上那昏黃的日光,凝神想著心事。
忽聽得遠處有馬蹄聲,並一干人的喊叫呵斥聲,只見周圍行人乞丐紛紛躲至一邊,阿九正冥思苦想,並無心思關注周圍,竟沒聽到那呵斥並馬蹄聲。
其實阿九往日是何等警覺之人,又哪裡會如此遲鈍,只是這些時日,她重回了兒時舊屋,每日渾渾噩噩,早已失了往日的防範之心罷了。
卻見轉眼遠處那馬蹄聲已到了近前,那馬上之人本是一路暢通,疾馳而行,卻不妨路邊還呆坐著一個冥思人生大事的阿九,那人一見之下,匆忙緊拉韁繩,馬疾馳中猛地被拉住韁繩,偏偏力道又是極大,不禁猛地高揚前蹄一聲長嘯,而就在那馬兒長嘯之時,那馬上之人便猝地滾落了下來。
馬兒得了自由,一揚前蹄,往前跑去,再不見蹤跡。
那人被重重摔在地上,正一個人慢騰騰地爬起,那後面就有一群侍衛趕人,見眼前情景,趕緊扶起那人,又是問安又是拍土,又有人趕緊向前去追趕那匹受了驚的馬兒。
那人站起身,跑到阿九面前,怒道:“你這人是怎地,竟攔在我馬前,令我摔下馬來!”
阿九繼續望著日頭想心事,並不理會他。
那人臉色更加不好看,正待要說,早有一旁侍衛上前,呵斥阿九:“你是何人,竟敢驚擾了六殿下的座騎?”
阿九在這一片呵斥聲中,慢慢轉過頭,望著眼前那人。
那人——六殿下,竟一下子呆了。
身為大狄朝最受皇上寵愛的六殿下,什麼樣的女子他不曾見過?高貴的純真的,嬌媚的冷傲的,溫柔的剛烈的,豐滿的纖細的,他見過那麼多美貌女子,卻從不曾見過,那些女子,有眼前這人一般的,清冷若冬日一點冰涼,明亮又如遠處寒星的一雙眸子。
瞬時,他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而阿九冷漠地抬眼望了眼前那男子,弱冠之年,長身玉立,倒不似北狄男子常見的高大威猛之態。
但她心裡,又哪裡會去理會這人,管他如何,總與她是無關的。
便又漠然地回過頭去,繼續看那天上日光。
那六殿下見了阿九一身髒汙,蓬頭垢面,卻有著那樣一雙眸子,倒有了幾分憐惜之意,又見身邊侍衛欲兇狠相對,連忙將他們斥下。
他自己輕拍了下身上塵土,理了下鬢髮衣飾,上前行禮道:“這位小哥,剛才在下駕馬前行,恐怕是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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