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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倒真是令人心生憫意。
他輕輕上前,疾點阿九幾大穴道。
阿九一是傷重,二是實在不曾防備,一時竟被連點數下,不禁楞了。
陶知非笑道:“你走吧。”
阿九再次一愣。
她本是極為聰慧靈敏的女子,平日哪裡像今日這樣,連連發愣呢。只不過這陶知非的言行太過出乎意料之外罷了。
陶知非戲謔笑道:“我已解開你的幾處穴道,你如今雖受了重傷,但逃出這府邸,應是沒有問題吧?“
阿九略一運氣,發現幾處禁錮果已解開。
她抬眼看向陶知非,目露疑問。
陶知非卻摸了下巴,歪身晃著道:“你怎麼著也是我的弟妹,我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打入天牢!”
阿九卻問道:“你若放了我,卻是沒法和大莫先生交待的。”
陶知非哈哈一笑:“放心好了,一則我已支開他們兩人,有問題我自當一力承擔;二則——”他眯了眼睛,輕聲道,“先生這所謂獨家點穴術,我早就學了來,他也是知道的。 他如今用這點穴術,恐怕早知我會放人的了!”
阿九心下一動,卻原來是這般。
陶知非柔聲道:“你便放心好了。先生對謝勁一向視如親子,對阿寶也是疼愛有加,他自是捨不得看他們難過的。 如今你便遠遠地離開這裡吧。”
阿九一時竟有幾分莫名感動。
她陡然自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那實在是一塊很普通的玉。
她鄭重道:“這塊玉,乃我昔日養父所贈。”
說著,她低頭看了看那塊玉,清冷的眼中透出幾分柔意,繼續道:“它雖質地粗劣,卻,卻給阿九帶來這世間最初的一點溫暖。”
她雙手將於遞於陶知非,道:“請代我將這塊玉交予阿寶,若是他問起,你便——” 她話音一哽,卻強自忍下,繼續道,“請定不要提起,此玉乃阿九所贈!”
說完,她拱手一拜:“阿九在此謝過大恩!今生必當銘刻在心!”
她沒有說它日相見,必當回答的話。
也許,今生永不會再見了吧!
她決然地轉首。
別了,我的阿寶! 別了,無緣的——謝勁!
阿九縱身一躍,飛出屋子,轉眼便消失在遠處。
陶知非摸著手中的那塊玉,還透著一點溫熱,他又嘆了口氣,望著遠處那道消失的影子,摸了下巴,淡淡地道:“只苦了我家小師弟了!”
第二卷:重聚
站在臺階前的那個小女孩
……》 初冬,塞外古道上,風沙滿天,路邊雜石邊零落地冒出的幾棵枯樹,更添了幾分蕭殺。
阿九的衣著單薄,在這寒風蕭瑟中,身子在輕輕地顫抖。
她自那日,離了大莫先生府邸,便一路北上。
身上沒帶什麼銀兩,阿九也並無那謀取不義之財的想法,見得有那路邊乞討者,便學了他們,一路行乞北上。
幸得,阿九身上的黑衣,稍事修整,便看著和外面那些整日家做些粗俗活計的人並無兩樣,她又成心把一些灰塵泥巴抹在身上,混在那些乞討者中,倒並無兩樣。
須知她今日如此,一則為了逃避追查,即使大莫先生有心放自己一馬,那蕭青山呢?紅衣呢?還有那個她叫了六年的父皇呢?
二則,她當日來到大昭,進了皇宮,做了一個金枝玉葉榮華富貴的公主,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無論阿九是一個多麼冷靜堅強的人,她心中也是有著說不出的惆悵,還有那無盡的痛意。
阿九是驕傲的,也是自卑的。當阿九不再是那金枝玉葉的公主時,當阿九離開那個繁華的盛京城時,便開始了這近乎自懲的放逐。
當日她受了極重的內傷,又曾連吃兩粒玉羅丹,這些日子以來,那玉羅丹的威力在她體內橫衝直撞,她只能憑了往日經驗,每日打坐調息,慢慢化解那股罡氣為自己療傷所用。也因了這個,她這一路走來,卻是極慢的。
她一個人,一步一步,迎著風沙,行在這塞外古道上。
回首望了遠處那斑駁的城牆,上面大大地書了三個字:天門關。
她如今,已經不在那大昭的國土上了。
周圍黃沙漫天,這是北狄冬日的景象了。
她在心裡輕輕地發出一聲嘆息。
當日她就是從這裡,千里迢迢,一個人,一匹馬,沿著這條路,去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