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2/4 頁)
聞報一笑。怪不得,也只有韓非公子才會丟擲血統論來,拿他姚賈貧賤的出身做文章。然而,韓非,你還是不瞭解秦國,秦國可不是你們韓國,在秦國這裡,因功而賞、因罪而罰,不管波斯貓還是流浪貓,抓住老鼠才是貴族貓。
姚賈又是一笑。既然是韓非,那這仇便容易報了。韓非剛到秦國不久,沒什麼根基,而且,他的身份又是韓國的使節,理論上是敵國的人。等著吧,韓非,你做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
然而,姚賈的笑容卻突然凝固起來。要動韓非,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有一個人的臉色,不得不先看看。
是的,要動韓非,他就必須先過了李斯這關。
這四年來,姚賈雖然遠離咸陽,但對秦國的政壇生態卻並不陌生。李斯官居廷尉,最得嬴政信任,朝中文武,也皆服膺,乃是秦國的不二權臣。而他姚賈,剛回咸陽,勢單力孤,尉繚雖然和他有舊交,又是同鄉,但老傢伙從不管事,指望不上。實力相差如此懸殊,決定了他根本不可能和李斯對抗。
李斯的能力,姚賈是領教過的,狠角色,不好弄。而李斯和韓非的關係,又是人所共知的親密。因此,他能不能報仇成功,完全取決於李斯的態度。李斯如果鐵了心要保韓非,那他也沒轍。
姚賈於是往見李斯,先感謝了一番李斯的知遇之恩,馬上便將話題切到韓非身上。廷尉大人,你看,我這些年也不容易,僥倖不辱使命,沒辜負了大王和你的重託。我自以為,功勞是沒有的,但至少對秦王,對你,對秦國都還算交待得過去。可是,我這剛一回來,就有人對我冤枉陷害,要置我於死地,叫我以後工作還怎麼開展?要是別人陷害我也就罷了,偏偏是韓非。要知道,韓非不過只是一個外來的使節,居然敢對我大秦大臣臧否誹謗,其用心險惡,不問可知。我今天來,就是想聽聽廷尉對此的高見。
李斯自然明白,姚賈表面上是想請他來主持公道,其實是試探他的態度。李斯也挺為難。韓非這事確實不地道,你一個外來使節,對秦國朝政起什麼哄,對了也不見你功,錯了還授人以柄,何苦來哉!本來,關於你的安置問題,我和大王已經達成共識,你先安心在秦國養著,等韓國一滅,馬上便可以重用你,讓你施展平生抱負。你突然來這麼一出,叫我怎麼給你圓場?姚賈氣勢洶洶而來,顯然沒打算讓步,定要和秋菊一樣,討個說法,方肯罷休。姚賈是我和嬴政煞費苦心才挖來的人才,是統一六國不可或缺的一枚重要棋子,四年來的工作表明,他沒有辜負嬴政和我對他的期望與信任。對他的情緒,不可能不加以安撫。韓非啊韓非,只怪你捅的漏子太大,連我也遮蓋不了。
6、憤而反擊(2)
李斯卻也不急著表態,反問道,“以上卿之見,又當如何? ”
姚賈道,“物不得其平則鳴,人之於言也亦然。吾將見大王也。”
李斯再問道,“韓非將作何區處?”
姚賈含糊答道,“姚賈只是言所當言、言所欲言。一切決於大王。”
李斯沉吟不語。姚賈道,“廷尉與韓非有舊,此乃人所共知。是以,姚賈不敢不先聞於廷尉而後動。國事不容私情,姚賈在此,靜候廷尉之言。”
李斯礙於身份,確實也不便強為韓非出頭,只能苦笑道,“我復能何言,一切決於大王。”
姚賈心中暗喜,知道李斯已然默許,於是起身施禮道,“多謝廷尉。姚賈告辭。”
7、韓非入獄(1)
且說姚賈要報韓非的一譖之仇,事先很是下過一番調查研究的功夫。韓非入秦以來的所作所為,無不知悉,這才面見嬴政,道,“臣才短智薄,精力日衰,恐不堪為大王驅使,願賜骸骨歸封邑,終養天年。”
嬴政一驚。姚賈想撂擔子了?四十歲就退休,太早了吧?這也不是姚賈一貫的風格啊。嬴政知道其中必有緣由,於是道,“秦以天下為志,正用卿之時,亦卿用之時。翦滅六國,歸一四海,乃萬世不朽之盛事,卿寧無意乎?”
姚賈道,“臣若再度出使,隻身孤懸在外,而猜忌不絕於內,臣恐不得善終。不敢復行,請辭歸。”
嬴政道,“卿何出此言?”
姚賈道,“臣之出使,數年不能歸,朝中有人中傷於臣,而臣遠在異國,不能辯白,將安所歸?”
嬴政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寡人既已授卿外事,卿自可放心而行。”
姚賈道,“如此則臣之幸也。臣自思,一旦臣見黜,得利者誰?東方諸國也。凡讒臣者,必為秦之害,而為六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