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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夫人從邵啟一進門來就緊盯著邵翼的臉,果不其然,在上頭看到了一瞬間凝滯,不由得心中冷笑,面上也是不自禁地帶了一些出來,並不言語。
邵翼看了眼兒子,思量了片刻,道:“我明日著人去崇仁坊,你看放在廿二日可好?”正月廿二他正好也休沐在家,又將手中的拜帖與禮單交與他,“你看看。”
邵啟接了過來,笑道:“這拜帖投了與父親,自然父親說了算,兒沒有異議。”
邵翼點了點頭,然後對羅夫人道:“到時你多費心一些。”說罷站起了身,“我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夫人且自行安置吧。”
出了內院,外院的一處穿廊裡,邵翼忽然問兒子:“你觀那鄭先生可好說話?”
邵啟笑道:“那是自然。”說罷又加了一句,“不論是誰人,在看過了父親的臉之後,再去看旁人的,都會覺得十分和善的,是以,兒恐說得並不公允。”
邵翼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在排揎自己呢,怒的直接一腳就踹過去,邵啟連忙躲開,只是袍角處還是被踢到了,只聽邵翼罵道:“這麼丁點兒大,翅膀倒是硬了,連老子都敢調侃!”
第二日,邵四娘去給羅夫人請安的時候,卻見她的精神不怎麼好,便猜想是不是昨日裡與父親有了口角之爭。
邵四娘年歲也並不大,不過才虛十歲,只是她素來是個伶俐的,又會說話,還是羅夫人的親生女兒,羅夫人有許多話不可與旁人言語,倒是都會跟女兒吐一吐苦水,邵四孃的嘴也是嚴的,從來沒有說漏出去過,因而久而久之,這都成了習慣了。只聽羅夫人嘆息:“你阿耶的眼裡只有那邵啟,何曾將我們母子三人放在眼裡過呢,昨日難得過來,竟只囑咐我一句來日招待鄭家人的事體,旁的半點兒沒有。你阿弟小小人兒一個,他也這樣不放在心上,只是攆他出去!”
邵四娘無語了片刻,方才道:“阿孃說得哪裡話,阿弟如今也大了,阿耶只有為他好的。再有……鄭先生何等門第,囑咐阿孃上心,那也是看重阿孃呢。且三阿兄也並沒有對阿孃有什麼不敬之處,何必呢?”又問,“阿孃做事可與阿耶提了那件事兒?”
羅夫人沮喪道:“他們父子倆借了我的地兒說話,直接將我撇一邊兒去了,我哪裡又能插得上什麼嘴呢?且那鄭先生是為了邵啟幫了他才來家拜訪的,又怎會收你阿弟?”
邵四娘笑道:“阿孃此番卻是本末倒置了呢,三阿兄難道就不是邵家人了?不然鄭先生緣何投了帖子到府上,何不直接投到德芳院裡去呢?三阿兄連束髮之年都還未到,就是在鑾儀衛補了缺又如何?還不是孩子一個?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阿耶呢,咱們只需說動了阿耶即可,您說呢?”
羅夫人說:“是極!”
邵四娘與羅夫人這一合計,復又高興了起來。
第15章 邵家3
邵家並非什麼士族名門,不過往上數兩代,亦是官宦人家。邵翼的祖父,乃是前朝一郡之太守,前朝末帝之時,邵翼的父親邵之信甚至還曾官至上柱國。只是一朝獲罪,舉族覆滅,只餘下邵翼這一支。
而窮途末路之下,亦是機緣巧合,還有大半是男兒建功立業之心的催動,邵翼毅然投到了當年的農民起義大軍之中,這才有了今朝的邵太尉。
因是寒門庶族出生,又是打天下的元老之一,在大興朝,邵翼官至武官之首,且簡在帝心,不可謂不風光。但是邵翼並不自負,他如今雖然風光,卻並不牢固,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個道理——獨木難成林。
緣何那些世家大族能夠延續千年而不衰敗,七姓門閥士族能歷經數朝而不倒,不過是人多勢廣,本宗旁支,英才輩出,且一榮俱榮耳。
邵家根基淺,且姻親不廣。現如今看著風光,連宮中的皇后、貴妃都有意無意地示好拉攏,但是這種風光都只來源於邵翼個人,子嗣尚未長成,庶長子二郎都還只有十七歲,嫡長子三郎還只十二……所以在有心人的眼中,邵家並不是很牢靠,雖說邵翼尚在壯年,但是萬一哪天這這頂樑柱不在了,還剩下些什麼?因此士族並不怎麼將他家看在眼裡。
聽到薛氏與自己解釋了一番,鄭媞點頭表示知曉了,現在女兒也漸大了,薛氏覺得不能再任由她日日這樣瘋玩下去,便總有事情分派給她做,像這次給邵家的禮單便是鄭媞親擬的,然後由薛氏過目,薛氏又與她細細說明,算是管家教育了。
鄭媞是個頭腦靈活的,找出了自家從前迎來送往中記錄在檔的禮單,先了解了一遍行情,然後才酌情改變增減一二,做的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