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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問我那兩個侍女,或許她們曾幫收拾過,多少記得一點。”
嬤嬤躊躇了片刻,無奈地嘆道:“問過了。淑妃娘娘的兩名侍女,根本不認得血燕。這事兒……哎,且再查著吧,淑妃娘娘也多想想,平素還有哪些人可以進娘娘臥室,保不住有人心懷叵測暗地裡來了個偷樑換柱嫁禍江東也未可知。”
她這樣說著,顯然也是不信這麼迷糊的一個小宮妃有那等本領,能帶著兩個語言不通的侍女弄來那些宮中禁物來暗害他人了。
可淺媚拔下頭上一根鑲寶的金簪子,塞到嬤嬤懷裡,說道:“還請嬤嬤多多費心,快快查出真兇來還我清白。一個人困在這屋子裡,著實悶得很。”
嬤嬤推拒著不敢接時,可淺媚又道:“這個是請嬤嬤去幫我預備點東西的。”
“什麼東西?”
“前兒御廚房裡做了一味八寶小丸子,很是好吃,讓他們再幫我做一碗來。再則日長無聊,請幫我裝點水果或果子過來吃吧,桃子、李子和瓜子松子核桃之類的,我都愛吃。”
嬤嬤動了動唇,乾笑著接了過去,轉頭帶著小宮女匆匆離去。
可淺媚見門扇關上,取了荷包,在手中輕輕地拋著,接著,輕笑著和著自己的動作念道:“想得起,想不起,想得起,想不起,想得起……”
玩得煩膩了,她望向窗外,月牙般向上彎起的明眸閃過譏嘲和不屑,低低道:“我想得起想不起,為何又要告訴你們?”
太后身邊的人,自然不會把區區一根金簪子放在眼裡。
何況身畔還有從人,又詢問著這些隨時可能要人性命的宮中秘案,哪裡敢收這等公然賄賂?
只是顯得她天真蠢笨,白白長了副好皮囊而已。
再則,哪個心懷鬼胎的罪人敢要東要西,甚至記掛著打發時間的零食?
她只想做個活得長長久久的笨人而已。
就像,唐天霄對著任何一個宮妃都是那樣溫和多情,其實只是當個長長久久的太平皇帝而已,並不是真的對每個宮妃那樣情深款款。
暮色漸起,她的唇邊有笑,眸光卻黯淡下來。
其實哪裡都是一樣的。
無論是北赫王宮,還是大周皇宮。
有權勢的地方,就有爭鬥;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爭寵。
這晚的睡夢裡,她看到了記憶中那個風姿卓然目光溫厚的男子身影。
他將她牽在手裡,與她並肩走著,綠絨絨的草地被踩得悉悉碎響,他沉重的嘆息,似把她的心也踩到了腳下,那樣悉悉地碎響著。
她便仰起頭,向他許諾:“七叔,我幫你,我幫母后。何況,我也想去中原。”
她遠眺著南方一望無際的草原,嘆息:“我也想看看,中原的景色是什麼模樣。”
“五年了!”
他悠悠地向她嘆息:“若勢不可為,我寧願你過得開心些。”
可為或不可為很複雜,喜歡或不喜歡卻很簡單。
在她還沒懂得喜歡不喜歡的時候,她已學會仰望他,將他的每句話當作金科玉律,直到……遇到那個長得和她很是相像的女子。
她眉眼如畫,聲音清澈如水,那樣輕輕地嘆息:“淺媚,你不該去。那個地方,那個人,有一點血性的女子,都不該去。”
她撩動絲絃,在琴聲泠泠裡鬱郁地說道:“你聽過那支《薄媚》麼?西子死了,沉于越溪……她愛的故國,用她殉了愛她的君王。”
彷彿有越溪冷冷的溪水漫天湧上,堵上她的口鼻,她失聲驚叫,卻在驚叫時聽到了女子心碎的哭泣。
可淺媚猛地坐起,推開不知什麼時候蒙到自己臉上的錦被,擦一擦額上的汗水,重重地吐了口氣。
又做夢了。
可又似乎不是夢。
她真的聽到了女子隱約的哭泣。
幽細,悲傷,委屈,心給揉碎了般疼痛的哭泣,聽來有幾分耳熟。
她披了衣,推開窗扇時,那廂立刻有守著的內侍跑過來,警惕地望向她。
月上中天,蟲鳴啾啾,正是半夜時分。
誰若這時候不睡覺,總是惹人疑心,何況還是個身負武藝的異邦女子。
她也不掩飾自己的疑惑,繼續向外張望著,順便問內侍:“太后宮中哪裡來的哭聲?半夜三更的,把我都給嚇醒了!”
內侍鬆了口氣,到底低聲答道:“稟淑妃,是賢妃娘娘在那邊房中哭著呢!”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