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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帶的一個趔趄,而他自己的身軀已經躍了出去,一頭撞在靠近自己這邊的行刑衙役身上。
他的身軀高大魁梧,雖是一身重傷,此時全力一撲,力道卻也驚人,那行刑的衙役給撞得向前一栽,手中刑具一鬆,力道這才小了。
疼痛略一舒緩,可淺媚在劇痛裡給迫得緊繃的身軀立時軟了下來,隨著她聲音的低落無力仆倒在地上。
那除了疼痛已了無其它知覺的十指卻還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長久地保持著向外張開的姿勢。
刑躍文見突爾察狀似瘋癲,還欲衝上前救助可淺媚,連連喝道:“帶下去!帶下去!”
冷露驚夢,峭風梳骨寒
那邊看護他的壯漢早已驚出一身冷汗,忙在同伴幫忙下硬生生將他扯住,沿那道密門拖了出去。
突爾察猶不肯罷休,一路俱在掙扎呼喝,但都是北赫土語,旁人大多聽不懂,因此也無人去堵他的嘴。
可淺媚疼得滿頭冷汗,卻咬緊牙關並不哭泣。
待緩過神來,聽到突爾察臨走時的呼喝聲,她顫了顫眼睫,往突爾察消失的方向定定地望了一眼,然後轉頭望向刑躍文,黑漆漆的眸子內似有野火燃燒。
雖是個身形嬌小的女子,並且此時被人如砧上魚肉般制伏在地,刑躍文還是給她看得心裡有些發毛。
他一豎眉,喝道:“你看什麼看?證據確鑿,下官勸你還是招了罷!若是懺悔得及時,下官等為你美言幾句,只怕皇上還會念著舊情,放你一條生路!”
可淺媚仰頭,尖尖的下頷在昏暗的光影裡劃過倔強的弧度。
她冷冷地睨視著他,一字一頓道:“你這狗官給我記住了,若我不死,必定生剝了你的皮,把你的骨肉餵狗,五臟喂鷹!”
突爾察打了個寒噤,欲要習慣性地拍下驚堂木,卻發現密室裡並未備那等物事,只得一拳敲在案上,喝道:“繼續用刑!下官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沒有你的嘴巴這麼硬!”
衙役應諾,手上立刻用力,但聽“唰”地一聲鐵索繃直,夾棍猛地收束,可淺媚的慘叫聲裡,第一次用刑後開始腫大的五指已被擠得變了型,漲成可怕的紫醬色,而衙役依然在收緊,收緊……
給生生夾破面板而滲出的血慢慢沒了指縫,沿著慘白的手掌,汪成一串,兩串……
滴落於地面的聲音消失在衙役的呼喝和她自己的慘叫聲中……
她的慘叫拔到一個高音處忽然中斷,人一晃,已垂下了頭。
衙役早已司空見慣,鬆了手,把她身體往上一翻,露出慘白的臉,緊闔的眼。
“回三位大人,人犯昏過去了。”
刑躍文冷笑道:“哦?也就這點能耐?潑醒!繼續審!”
早有人捧過預備好的冷水,滿滿一盆傾了上去。
粉衫烏髮,頓時淋漓,泊在地上不知是她自己還是前面的人犯留下的髒汙血水中,頓時汙穢一片。
那等激稜稜的溼冷寒意中,可淺媚哆嗦著勉強掙開眼,臉龐卻給散落的溼發擋住,什麼也看不到。
仍給夾在刑具中的手,稍動一動便疼得鑽心刺骨。
她呻吟著想用手肘支一支身體,卻在失力時依然僕於地間。
那廂衙役趕上前,揪住她的黑髮,將她俯在汙水中的頭一拉,便將她那張面無人色的臉對向了刑躍文的方向。
另一人趕過來,兩巴掌便扇在她臉上,喝道:“別裝死,刑大人在問話!”
臉頰的疼痛在十指連心的劇痛裡似可忽略不計;
但那兩記耳光掃過臉龐的火辣辣卻讓她在疼痛裡倍感屈辱。
可她已沒有了長鞭,唐天霄親手把她的鞭子解開,收走;
她也沒有了自由的可能,唐天霄派心腹看押著她,以他的名義給了個虛無縹緲的承諾,一手把她送入地獄。
此刻,依然是他的心腹穩穩地隱在黑暗裡,看她在這裡受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然,她不會求死。
就是求死,死前也得先為自己報了仇。
發黑的汙水從髮際緩緩落下,滑過她慘白的臉,連唇邊也無一絲血色,卻把一雙眼睛顯得更大,黑得妖異,千年古井般深邃著。
刑躍文忽然有種把她雙眼挖出來的衝動。
誰也不會習慣給個女人這麼著瞪著,彷彿如森冷的箭簇般要將自己前後貫穿。
尤其,那眼神裡刻毒的恨意與嬌俏的五官所形成的鮮明的對比裡,總似蘊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