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大亂重武,大治重文。如今天下已定,我瞧著皇上對杜丞相才是倚重之極。”
杜賢妃不答,只是不覺間手撫向自己小腹。
如今後宮一後四妃已經齊全,除了來自北赫的可淺媚,其他四人俱是重臣的骨肉近親。
唐天霄雖出身皇家,卻自幼年起便屢經憂患,並不是像外界所傳那麼風流好色,一個月間也不過就一兩天留宿在四人宮中,算是把一碗水端得平平的,根本就看不出特別寵愛誰。
沈鳳儀地位雖尊,也不過份例稍多,其他恩典賞賜並不厚此薄彼。想來四人中不論是誰先懷上皇嗣,都會得到唐天霄另眼相看。
可惜,卻是宇文貴妃後來居上,竟一下子將唐天霄的寵愛全奪了去。
若她生下了皇子,到時母憑子貴,又有手握兵權的定北王在,再不知唐天霄會將她寵到怎樣的田地。
自在飛花,紫陌紅塵笑(三)
瞧來她得再找人帶話出去,讓父親和伯父再找求子的方子。
若無皇子,便是當了皇后,也沒法心安吧?
或者,看著自己地位受到威脅,皇后會比一般妃嬪更加惶恐不安?
她心裡彷彿輕鬆了些,長長地吁了口氣。
明漪宮雖不見客,因為來的兩位俱是一品妃子,可淺媚又是頭遭來訪,宮女還是很快通傳進去。
片刻之後,便有明漪宮的主事太監急急迎上前來,引了她們進去。
瑤華宮種有許多名貴花木,有園丁長年護理,四季俱有嬌花爭豔,群芳競秀,美不勝收;可淺媚也去過沈皇后的熹慶宮和謝德妃的恆芳宮,亦是芳草繁花,芬芳怡人。因此她料著明漪宮多半也是如此。
誰知入宮門一看,便吃了一驚。
這樣早春二月的光景,這滿宮院連半朵花都瞧不見,竟冷清清如雪洞一般,甚至真的在飄著雪,——院中只有數架荼蘼和兩株楊柳,此時荼蘼未開,楊花卻正好。飛絮漫漫,輕裳淺淺,一天一地俱是雪色花絮飛舞,連氣溫都似比別處要寒冷些。
這樣清清冷冷的楊雪滿天裡,正有琴聲嫋嫋,亦是清清冷冷的曲調。
但聞有女子正用清而細的嗓音低低和唱道:“楊花終日飛舞,奈久長難駐。海潮雖是暫時來,卻有個,堪憑處。紫府碧雲為路,好相將歸去。肯如薄倖五更風,不解與,花為主。”
可淺媚聽著,心頭突突直跳。
這《一落索》的曲調,竟給吟唱得哀悽入骨,肝腸寸斷,連眼前的楊花都似飄落得緩了,落在面頰上,冰冷冷的似沁到了骨子裡。
難道這會是身懷龍胎的貴妃所唱?
即便是旁人所唱,有孕時聽這樣的曲調也是大不吉利。
楊花終日飛舞,奈久長難駐……
怎麼著都是滿目荒涼前路茫茫的不祥之感。
杜賢妃不過皺了皺眉,便在宮女的引領下踏進了屋。
可淺媚跟了進去時,杜賢妃已微笑著走向琴榻前的女子,溫言笑問:“妹妹可大好了?今日氣色還不錯。”
“賢妃姐姐!”
那女子已在侍女的扶持下站了起來,向她們迎了過來。
她的身材欣高長挑,黑漆漆的發很隨意地綰著個垂髻,鬆鬆地偏在一邊,只綴了一兩枚式樣極簡潔的小珠簪。隨意搭披的翠色披風質料極好,走動時如水霧搖曳,可裹在那樣瘦高的骨架裡,居然顯出了若不勝衣的羸弱。她的五官並不精緻,但眼睛有著狹長而柔軟的漂亮線條,面板極細緻,看不出任何的瑕疵,像半透明的玉石琢就,卻散著某種病態的蒼白,連唇邊也全無血色。
不知道她未孕前是怎樣的模樣,但這時候的她,絕對是稱不上美麗了。
黑漆漆的眼睛投過來時,可淺媚已上前一步,笑著見禮:“杜姐姐!”
自在飛花,紫陌紅塵笑(四)
宇文貴妃挽過她的手,將她細細打量著,輕聲噫嘆:“原來那位寧淑妃,就如妹妹這副模樣。我們宮裡的幾位姐妹,果然不如遠甚。”
這些日子傳到可淺媚耳邊的風言風語並不少,人人俱說她生得與當年那位盛寵的寧淑妃有五六分相似,不想連不足明漪宮半步的宇文貴妃也聽說了。
她也不想被人當傻子,遂笑道:“姐姐說的是原來住在怡清宮的那位淑妃娘娘嗎?聽說是個有才有貌的絕代佳人。”
宇文貴妃點頭道:“我入宮晚,並沒有見過。想來這位寧淑妃能讓皇上記掛這麼久,必定出色異常了。”
她轉頭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