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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褥亦是陳舊的,又好久不曾眠臥過,並不如尋常蓋的嶄新錦衾那般鬆軟綿柔,但有著淡淡的陳年木香。
唐天霄單臂撐在枕上,凝視著她那尚沾惹著情。欲色彩的暈紅耳根,把玩她一縷烏髮,半閉了鳳眸,懶洋洋地問:“又傻笑什麼?白天沒瘋夠,晚上還打算繼續瘋?”
可淺媚便捱到他的臂上躺下,手指在他胸前尚有微微汗意的肌膚上畫著圈兒,紅著臉道:“我原以為,你一定不會讓我到這個房間裡來。這裡該是你的禁地。”
唐天霄眸光凝了一凝,垂頭望向小貓般乖順蜷在自己懷中的女子,低聲道:“淺媚。”
可淺媚閉著眼睛應他:“嗯。”
“皇帝有很多禁地,但唐天霄沒有禁地,尤其……對他喜歡的女子。”
不老實地手指忽然在他胸口頓住,凝著微微的顫意。
黑亮的眸子睜開一線,又閉起,卻側耳傾聽著他的話語。
唐天霄的唇動了動,卻許久沒有再說話,眉宇間卻有淡淡的煩憂閃過。
可淺媚以為他是不是睡著了時,他卻又在說道:“唐天霄願傾心待你,由你為所欲為。但大周的皇帝……卻有很多禁忌。許多事不想做,卻不得不做;許多人不想放棄,卻不得不放棄。”
可淺媚驀地睜大眼睛。她指甲陷入他胸前的肌肉裡。
她咬咬唇道:“我沒害宇文貴妃,更沒害你的什麼龍嗣。如果不是沈皇后想當眾折辱欺負我,我也不會向她動手,——我也沒向她動手,只是嚇嚇熹慶宮那些狗仗人勢天天在宮裡欺負人的奴才而已。”
唐天霄苦笑:“這會子你曉得怕了?”
“我不怕。”
她滿不在乎地說,卻眸光瑩瑩,“我只怕你為難。”
彷彿一口氣吸進去,團成一團硬生生塞到了喉嗓間,把唐天霄堵得好生難受。
他定定地盯著她,忽然道:“睡覺吧!天塌下來也等明天再說。”
可淺媚卻真的開始害怕了。
她低聲問:“打算怎麼處置我?是不是想把我交給皇后?”
唐天霄沉默許久,才答道:“母后插手了。我會把你交給母后。若你因此受了委屈,我許你日後在天霄身上找補。十倍找補。”
可淺媚呻吟一聲,身體有點發抖。
大周無人不知,年輕的嘉和帝事母至孝。
宣太后不幸早寡,雖是正位中宮,可子稚母弱,從唐天霄九歲登基伊始,母子倆高高在上的尊貴地位便如行走於懸崖高絕處,危機四伏,舉步維艱,稍有行差踏錯,便會一頭栽入無底深淵,萬劫不復。
在權臣莫測的目光裡,她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地守著國,守著家,從一個不問政事的嬌貴皇后,費盡心機地一點點積攢保護自己和孩子的力量,直到十年之後攝政王薨逝,康侯兵敗,才算勉強熬出頭來。
多少年的相依為命,唐天霄把母親的艱辛和掙扎一一看在眼裡,自是萬般體恤,從不曾作任何違揹她心意的事。
何況,他崇尚無為而治。
平定康侯之亂後,不論是官員的任免,還是治國方略的調整,都很少有大的舉措。
太后掌權已久,精明更勝男子,深孚眾望,大臣見皇帝庸碌,若有所諫議,往往只去稟告太后,只要太后依了,皇帝那裡沒有不準的。
久而久之,即便撇開孝道不談,掌權十餘年的宣太后在大臣中的聲望更勝親政才四五年的浪蕩皇帝唐天霄。
若太后要追查,唐天霄顯然也無奈了。
發覺可淺媚在顫抖,唐天霄將她擁得更緊些,低聲道:“睡罷,有我在呢,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
她很乖覺地應了一聲。
唐天霄唇角的笑意便暖暖地散了開來,在她髮間輕嗅著,柔聲道:“知道麼,你身上總有一種香味,讓我似曾相識。”
可淺媚悶悶道:“我知道,我長得像你那位寧清嫵,所以你會覺得我似曾相識。”
唐天霄立刻反駁:“你們不像!”
“哦?”
“哎!”
唐天霄覺出自己反應到底太過激烈了,也是沮喪,“其實,是有點像……不過,我說的是你身上的香味。”
“我身上?有什麼香味?”
唐天霄深深地呼吸著,微笑:“很好聞的荼蘼花香。”
“荼蘼花香?”
可淺媚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又在唐天霄脖頸間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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