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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重與唐天祺俱是攝政王唐承朔之子,唐天重之母好妒,虐殺唐天祺之母;又因攝政王和宣太后的私情想殺宣太后,卻反被宣太后母子除去。
兩人均不忘殺母之仇,一個掀起了康侯之亂,戰火連天,一個卻與親兄虛與委蛇,最後關頭聯合堂兄反戈一擊,以致唐天重大敗,不得不遠走花琉,另謀出路。
若細論起來,唐天重威凜重義,唐天霄瀟灑隨性,唐天祺溫和乖覺,這三兄弟的脾性本該十分投合才是。
但有時候,性情相投並不意味著兩個人就能成為知交,尤其是在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權勢爭鬥裡,稍不留心,便不得不你死我活。
唐天祺給他提起,倒是真的傷感起來,嘆道:“或許我也算是報了仇了。可有時想起他對我的情分,又覺得寢食難安。我曾害他和清嫵失去了孩子,總想著這幾年那些姬妾老是保不住胎兒,會不會是因為報應。”
唐天霄道:“你又胡說了。論起行事狠辣,你如何及得上朕?如果朕願意,朕那些後宮隨時能給朕生上十個八個皇子公主,何況是你?”
他望著烏黑的天穹間格外清明的星子,卻忽然頓了頓,自語道:“不會這丫頭便是朕的報應吧?真真快把朕折騰死了!”
唐天祺怔了怔,笑道:“怎麼會呢?我瞧著她這性情爽直可愛得很,多半是臨時出了點什麼意外而已。就你疑她,一直猜忌她在和北赫人聯手騙你,自己想不開罷了!”
唐天霄怔忡片刻,忽冷笑道:“便是騙朕,又怎樣?朕既然已經站在這大周的最高處,該做的事,總還是要做的。只是朕必不饒她!”
他憤憤說完,轉身往帳篷走去。
快到帳篷時,才略頓身,疲倦道:“朕休息片刻,才好……想想怎麼整治她。你在外守著,有什麼訊息立刻告訴朕。”
“是!”
唐天祺答應著,卻抬頭望了望天色。
這麼晚了,今天應該不會有動靜了吧?
唐天霄身心俱乏,入睡頗快,但睡得並不安穩。
朦朧間,又是可淺媚妖嬈如蛇的身軀纏過來,卻笑容清澈。
“清嫵姐姐教了我一支《薄媚》,叫我遠離家國是非,以求歲月靜好,一世安然。”
他迷糊中答道:“我也盼你遠離家國是非。我願和你同求歲月靜好,一世安然。”
可淺媚卻似未聽到他說話,繼續嘆道:“《薄媚》講的是越王用美人西子施展美人計復仇之事。吳滅越興,西子被目以妖類,殞於鮫綃之下。”
他說:“史載,西子心儀的似乎是越國的一位大臣,可在吳十年,卻愛上了吳王。”
她便捧著他的臉笑道:“換了我也得愛上吳王,聽說他和你一般的風度瀟灑,很有幾分美色!”
“於是呢?”
“於是我不聽母后的了,我不想迷惑你讓大周大亂,我只想兩國安泰,所有在意我的人,我在意的人,都不用擔心隨時喪命,朝不保夕。”
她歡悅地格格笑著,將他壓倒在地上,親著他,去解他的衣帶。
唐天霄心舒神暢,正纏綿之際,卻驚慌地蹬起了腿,叫道:“死丫頭,別再想著作弄我!”
恍惚間,他似乎在骯髒不堪的乾草上,有小小的生物一隻接一隻爬上他的頭髮;又似乎被哄到了小舟上,她晃動著船,看著他暈眩得站不起聲,得意地格格笑著……
唐天霄驚醒,慌忙坐起時,卻身上帳篷內的錦褥上臥著,耳邊卻還是那丫頭促狹得意的笑聲。
他定定神,那笑聲才漸漸地逝去了,周遭一片平靜,顯然情勢並未有變化。
可他為什麼會突然做起了這個夢?
夢中的有些話,分明他們在大理寺大牢中互剖心跡時說過的。
那時,他終於確定他可以無所顧忌地去喜歡她。只因她說,她不會讓他的大周大亂,只求兩國安泰,歲月靜好。
他的背脊上忽然冒出了汗意,隱約有些完全不同的想法春筍般竄了出來,尖尖的,扎得心頭陣陣疼痛。
她是北赫的公主,卻沒聽北赫太后的安排,全心投向他的懷抱,當真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他也曾偶爾想過,卻不認為需要為此事考慮太多。橫豎大周強大,北赫式微,她已是他的淑妃,他有足夠的實力保住她並保護她。便是北赫不悅,如果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便只能打落門牙和血吞,預設這樁弄假成真的和親。
但可淺媚來自北赫,便是下了決心,會不會因此覺得她自己對不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