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1/4 頁)
刀光,劍影,嘶殺,慘叫……
烈焰即將騰起……
“天霄!”
可淺媚失聲驚叫,猛地坐起身。
睡在床邊的香兒急急起身,推她道:“娘娘,娘娘,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可淺媚定定神,才發現自己還在怡清宮,帳帷上的石榴和蝙蝠正在她的驚悸裡顫動。
夢裡的一切已經過去了。
她至今不曉得自己到底做錯了還做對了。
可她的前方,的確已沒有了路。
也許沒有路最好不過。
“沒什麼,的確只是個夢。”
她回答著,將汗溼的脖頸縮入被窩,如同一隻烏龜或一隻蝸牛縮排自己的殼,免得被自己所不知曉的事物傷到。
讓怡清宮成為她的殼,其實也是個好主意。
讓她惴惴不安的人進不來,她也不用出去面對可能讓她惴惴不安的事。
她籲出一口氣,身體還在顫抖。
香兒拿帕子幫她擦去額上的汗,笑道:“娘娘,你剛才好像在叫皇上的名諱?”
可淺媚道:“別胡說了!上下尊卑有別。皇上的名諱,豈是我們叫得的?”
香兒一愕。
旁人不知,她們這些親侍的宮女又怎會不知,可淺媚和唐天霄私底下哪裡分過什麼尊卑上下?若細細算來,可淺媚年少任性,常常頤指氣使,倒是唐天霄卑躬屈膝妥協讓步的時候多。
可淺媚用雙手揉了揉自己乾澀的面龐,問道:“幾更了?”
香兒道:“這還不到三更天呢!娘娘不如再睡一會兒吧!”
可淺媚按著太陽穴道:“不睡了。再睡還是做夢。你們去幫我找找,有《道德經》幫我拿一部來,我抄經去。”
“抄……抄經?”
香兒張大嘴巴再合不攏。
可淺媚披衣下床,低聲道:“我想靜靜心,不想再做夢!”
她轉頭把四下一打量,又指著幾處帷幔帳幕道:“把這些撤了。換些素淨的過來,還有這個上面有石榴的,全撤了。看著厭煩。”
香兒急道:“這是皇上讓換上的呀!”
可淺媚瞪了她一眼,道:“他不會再來了,我留著他讓換的東西做什麼?明天立馬給我換了,不然我自己拉下來,扔院子裡一把火燒了!”
香兒低低道:“誰說皇上不會再來了?奴婢瞧著他對淑妃很是上心,若淑妃肯退一步,他只怕立馬就過來了!”
可淺媚自嘲道:“你可知道,我差點給他戴了頂綠帽子呢!中原男人最重什麼貞操德行的,如果他這都能忍得下來,還算是男人嗎?”
香兒噤聲,轉身先去找《道德經》。
只是這時,她忽然相信,唐天霄來探望她的那夜,可淺媚病得迷糊,的確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根本不是刻意地在喚他的名字,根本不是刻意地拿往事去打動他,更不是為了勾他魂魄主動去親吻他。
她曾和桃子等人私下猜度過,也和唐天霄自己一樣,料定了必是可淺媚的小聰明,不輕不重地擊上唐天霄的軟肋,讓他憶起她種種好處,慢慢軟下心腸。
原來,這一切竟真的只是發生在可淺媚的夢境裡!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究竟要有怎樣的“有所思”,才會做出那般忘情的夢境來?
香兒很想告訴她,唐天霄絕對會再來,並且已經來過了。
可唐天霄那夜臨行前特地囑咐過她不許提起,她又怎敢說出?
她把《道德經》找出,遞給可淺媚時,可淺媚正在緩緩地磨著墨。
只聽她低低地嘆道:“我負了他,我也負了別人。走到這一步,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會怨天尤人。”
可淺媚雖任性,可不是沒眼色的人。
唐天霄原本估料著,頂多一兩天工夫,就會有某人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文遞到案前了。
但他始終沒有等到。
捱到第五天下午,他忍耐不住,問靳七道:“怡清宮那位現在怎麼樣了?”
靳七早已打聽清楚,因不是什麼好事,若唐天霄不問,他便也不回稟了。
此刻聽他問起,他只得答道:“可淑妃身體已復,聽說腿上已經結了痂,起床後常會到院子裡走動走動,應該不會落下什麼病根。”
“還有呢?”
“這幾日睡得也好些了,聽說已經連著兩晚沒有做噩夢了,都是一覺睡到